她不喜歡嫉妒別人的感覺,可是往往這個時候,岑芙想起了星途坦蕩,坐擁一切臻品的岑頌宜,想到有家人寵愛做事只顧自己開心的纖纖。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些委屈。
為什麼非要是她呢。
她為什麼不能是幸福的那個呢?
鼻頭恍然酸澀,不等前奏,岑芙雙眼視線被一片朦朧襲來。
嗓子眼也酸苦透了。
這時。
一雙黑靴子出現在自己眼前。
「嘖,瞧瞧。」冷厲又含著揶揄的嗓音撕破綿絮傷人的風,劃開一道口子鑽進她耳朵裡。
岑芙抬頭,長熟的眼淚成珠子順著重力滾出來,臉頰頓時一道溫熱。
模糊後清晰的視線裡,許硯談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翹著眼尾,又那副事不關己笑話人的神態,嗓音卻莫名的低和,攜著點兒氣音:「又哭。」
「你……」岑芙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又明白了什麼,含著哭腔問他:「你早知道就算我沒有責任也跑不了要為他女兒的失誤背鍋,更知道我會丟工作,因為這店都是她家的。」
「所以做不做證都沒用,對不對。」
像河畔被源源不絕的河水沖刷的圓潤卵石,渾潤的,不堪一擊卻又倔紮在那兒的。
又像受傷的小狐狸,自以為事事周到,卻被他人的槍桿子傷得毫無招架。
月亮的甘露墜落人間,攜帶著海神忒提絲的祈願,滴落到大溪地鹽湖的黑蝶貝中。
歷經磨礪,誕生出被譽為母貝最傷痛的淚水的黑珍珠——正如此刻岑芙沾著水的黑圓眼瞳。
水滴狀的黑珍珠落入他眸底那潭深墨中,漣漪後融為一體。
許硯談俯身,雙手撐著膝蓋,與她平視。
岑芙一點點收低下頜,在墜進他沉靜的目光那刻止了眼淚。
「我說了。」許硯談用一種最客觀理智的口吻再次告訴她:「賠錢,離職,是你能承受的最好的後果。」
「你既不想讓家裡人知道,那就不能任由她把事鬧大了。」
「岑芙,如果你想繼續偷摸兼職攢錢。清白?骨氣?」許硯談哧笑一聲,聲笑眼未笑,「你要不了。」
他話說得不好聽,可是句句在理。
這就是岑芙難以接受的現實,她無法兼顧這兩者,可又覺得憋屈不甘。
她想,這也許就是社會現實殘酷的一隅。
沒有家人依靠的她,如履薄冰的她,只能接受。
「拿著工資再找一份別的兼職不得了,至於又哭。」許硯談直起身,掃了一眼她臉蛋上還沒完全乾涸的淚痕。
一說起這個,岑芙頭垂的更低了,聲音委委屈屈的:「沒拿到錢……」
他倏爾偏頭,「你說什麼?」
「一開始約定的是兩個月試用期,第三個月把錢一起結算。」岑芙告訴他,揪著裙子,攪動,「店長說我是因為失責被辭退,試用期沒過,錢…沒給我發。」
許硯談聽了聽,半晌,毫不掩飾諷刺地輕笑一聲。
「岑芙,我說你。」
岑芙抬頭,不解地迎上他這不太友善的目光。
「真不算聰明。」說罷,許硯談握住她手臂把人拽起來,拉著往咖啡店方向去。
岑芙對那家店已經有牴觸,頻頻掙扎:「你幹嘛呀…」
他力氣大,最後她還是被帶著進了店。
許硯談一進店,直接對在裡面忙活的店員說,目光犀利:「讓你們老闆出來。」
店員看了看他,又看見岑芙,想了想還是進了休息室去叫人。
……
三人站在店裡對峙。
店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