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紗簾搖搖曳曳的,清晨的暖光灑到床被上,照得她睜不開眼。
她有些出神,原來屋子裡有這麼大一面窗戶的感覺這麼好。
心神都是開闊的。
雖然許硯談說這個房間一直都空閒著,可是所有設施都齊全,桌子上連灰都沒有。
屋子裡有個小的浴室,她洗漱完走下樓。
綿軟的拖鞋踩在吊板式木樓梯上,發出微微的清響。
她走到一半,忽然看見樓下餐廳飲水臺那兒站了個人。
岑芙停下腳步,扶著扶手蹲下身,探頭偷偷看。
是個男生。
個子跟許硯談一邊高,但是身材要比他更清瘦些。
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把他勻稱的身型襯的立體,曖昧溫柔的色調更是托起了他給人的第一感覺。
他的面板白得超乎常人,站在廚房的窗邊整個人像是會發光。
握著玻璃杯的手指勻長漂亮,像是雕刻藝術家的完美作品。
岑芙往上看,瞧見了他的側臉,五官標緻,眉眼都濃。
他的黑髮軟軟地搭在額頭上,似乎有些長了,稍許遮眼。
垂著的清冷眸子還留有惺忪,帶著對漫長睡眠的懨煩和疲憊。
因為久睡壓得有一縷頭髮翹了邊,是他脫俗超群氣質中鮮活靈魂的點睛一筆。
景淮也擁有超乎常人的察覺力,他感覺到自己背後有一道視線。
他握著杯子,精準地回頭望樓梯上看。
兩人的目光聚集在半空。
岑芙偷看被抓了個正著,嚇了一跳,鹿眼流轉清澈,哽住脖子動也不敢動。
就在她剛想開口問候的時候。
站在樓下的那個男生原本清冷的氣質因為彎起的桃花眼瞬間變了。
景淮一笑,他五官的契合度就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他笑意總是很淺,剛剛達到謙和溫柔的臨界點。
景淮的微笑能讓人感受到和善,卻也同時讓人意識到——
他是個無法靠近,深不可測的人。
景淮把玻璃杯放下,對於在自己家裡見到岑芙這件事根本就不意外。
他笑著對岑芙開口,嗓音也是溫溫涼涼的,低沉悅耳:「早安。」
「要吃些早飯嗎?」
……
許硯談睡醒出屋的時候,發現他斜對面岑芙的房間門是敞開的,空氣流通舒暢。
他穿著一身黑睡衣,鬆垮趿拉著拖鞋走下樓,瞧見景淮還在看著手機影片吃早飯。
許硯談一眼瞥見他對面擺著的餐具,還有喝剩下一半的牛奶,走下樓的同時問他:「你們見過了?」
他用氣音笑了下:「起得挺早。」
景淮嚥下嘴裡那口麵包片,面不改色,露出一副能理解的神色:「嗯,和心思不老實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女孩子確實會睡不好。」
從袋子裡捏出麵包片的動作一頓,許硯談一記冷眼掃過去,而後他繼續動作,咬了一大口全麥麵包。
雲淡風輕地回了句:「不錯,現在損人知道拐彎了。」
景淮莞爾,並不算誇獎:「厲害的是你。」
「我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
這麼快就把人家小姑娘拐回家了。
許硯談對室友的「誇獎」充耳不聞,左右看了看,「她人呢?」
「她爸爸打電話來,」景淮瞧了一眼門口,如實告訴他:「應該是來找她了。」
許硯談維持著咀嚼的動作,微微蹙眉,沒說什麼。
……
岑芙出了小區門,在路邊看見了爸爸的車。
岑康發身邊立著一個行李箱,正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