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許硯談拋來一個有些兇,更有些幽怨不容置喙的目光。
「剛剛抱著我啃個沒完,這又不願意了?」
「岑芙,你對我態度比天氣預報還邪門兒是吧。」
她怒起下唇瓣,小聲狡辯:「我沒…誰不願意。」
「你兇什麼。」
激將加裝委屈明顯有效,許硯談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神色,腦袋往她家那邊歪了歪,怪痞氣的。
「那就別傻愣著了,收拾東西去啊。」
……
然後岑芙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從他的鄰居又成了他的舍友。
直到床單鋪上次臥的床上,她才恍然。
許硯談這個狗。
又把她誆得迷迷糊糊的。
這個人,上了歲數才不會變得穩重實在,只會壞得更理所當然,不露痕跡。
生活回歸原本的平淡軌道後,岑芙找了個時間單獨約周霽成出來。
而地點,在周霽成在崇京開的診所裡面。
幾年時間,周霽成在各個城市都有自己的生意或是心理諮詢室。
岑芙不僅要來鄭重地回絕他的表白,更是要作為他的患者,認認真真地面對內心深處積攢已深的障礙。
為了許硯談。
岑芙在他診室的沙發床上躺下,仰視著在旁邊準備心理疏導的周霽成。
他工作時穿著白大褂,一如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謝謝我對你的照顧,謝謝我對你指導…」周霽成無框眼鏡後的那雙笑眼透著哀傷,慚愧笑著:「我並不是很想聽到這樣的答覆。」
「不管如何,」岑芙躺著,依舊對他這副毫無破綻的笑容有些發怵,誠心道:「我永遠記得你對我的這份恩情。」
「對不起啊,周大哥。」
「不僅為了他拒絕我,現在還為了他,甘願面對痛苦麼。」周霽成在她身邊坐下,用音箱開始播放催人入境的白噪音。
周霽成看著岑芙閉著眼睛一點點放鬆了神經,盯著她那張小臉的眼神逐漸深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會兒,她還穿著藍白色的高中校服,背著厚重的書包。
看上去羸弱可欺的小姑娘,卻頂著細雨天蹲在路邊,眨著細細的睫毛,用指腹抹去路邊無名野花花瓣上過重的水珠。
那嬌小白皙的臉,宛如世上最純淨之物,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底。
從此無法抹去。
周霽成手指彈動,心中某塊地方忍著崩壞的痕跡,小聲呢喃:「真是個傻姑娘。」
更是個狠心的姑娘。
到最後,竟連個守護的資格都不施捨給他。
半個小時後。
隨著周霽成的催眠引導,岑芙已經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既然是你痛苦的來源。」周霽成餘光有些冷淡,「那我們就剷除他。」
從你內心深處,把這個人,徹底拋棄。
……
……
岑芙是在幾乎靠近傍晚的時候醒來的。
醒來以後,她只感覺身心輕鬆很多,彷彿經歷了一場記不清細節的心裡療愈。
她左右看了看,房間裡沒有周霽成的身影。
就在她撩開身上的薄毯的時候,瞧見周霽成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拎著一個袋子,瞧見她睡夢初醒濛濛地坐在那兒,微笑起來:「醒了?你這一覺時間可不短。」
「呃,我。」岑芙揉著自己頭髮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啊,最近工作有點忙。」
「沒關係,心理疏導的效果很好,或者可以說,其實你自己已經走到出口了。」他說著走向她。
周霽成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