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單手直接合了筆記本,這一桌的光源頓時只剩下桌面上的燈罩黃光,酒吧裡的薩卡斯獨奏還在繼續,兩人陷入整個酒吧營造的浪漫氛圍。
許硯談輕勾了下唇角,眼裡卻沒任何笑意,曲起胳膊挎在她身後的沙發椅背上,半正對著她,打量著。
岑頌宜坐得端正宛如高貴的天鵝,看見他靠近以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取悅了他,眼神亮了亮,轉了身正對他。
不著痕跡地往後面靠了些。
「怎麼了?」
「岑頌宜,我問你。」許硯談直呼她大名,聲線溫冷,悠哉哉的一點也不認真。
他看著她,眯起一半丹鳳眸,「你喜歡我什麼。」
岑頌宜忽然被問愣了,一直被許硯談默許出現在身邊的她,從來沒聽他聊起過這種話題。
這在她眼前儼然成了一道會影響好感度的關鍵題目。
「喜歡一個人……」岑頌宜開口回答,同時對他露出一個絕對有魅力的勾人眼神,笑著:「需要理由嗎?」
許硯談默默收回視線,盯著富士山杯裡只剩下一個底兒的威士忌酒液。
這支山崎威士忌的顏色,不如醇厚葡萄酒的紅那麼刺眼鮮艷。
青澀的紅山莓色,乾淨的,淡淡的,安靜的。
一入口卻又能刺人勾魂的。
這樣的酒,如今躺在他的杯子裡。
良久,他眼唇一同彎起,自語了一句:「確實不需要。」
岑頌宜不知他話裡有話,借題再發揮:「說出來不怕你笑我。」
她偏著眼回憶,有些害羞:「12歲那年我爸和你叔叔受傷,在醫院走廊見著你第一面,就對你有好感了。」
許硯談淡了眼神,方才短暫露出的笑被尋常的冷臉代替。
岑頌宜吐露心聲的少女心思在他耳朵裡激不出任何水花,這時候服務生把菜品端來,一盤盤呈在桌子上。
他舉起富士山杯示意服務生待會續些酒,開口緩緩道:「岑頌宜,我有必要提醒你。」
在許硯談說下一句話之前,中央的薩克斯獨奏表演完畢,一眾客人齊刷刷鼓掌。
清吧本就氛圍安靜,這麼一番動靜響起來,迴蕩在空間裡。
許硯談直直盯著她,薄唇翕動,「……」
說出去的話淹沒在清脆的掌聲中。
那些冰冷的字眼落入她耳中,岑頌宜緩緩怔鬆了眉眼。
演奏者下場,下一首曲子的提琴樂團上臺準備繼續表演。
清吧恢復了方才只有細細嘈聲的氛圍,伴隨著餐具,酒杯碰撞的聲。
岑頌宜一時間表情沒有掛住,剛才嬌媚的笑容掉的一乾二淨。
許硯談根本不在意她如何神情,轉身抽出餐巾紙包著的餐具,準備用餐。
他一邊切著牛排,惡劣和冷漠融合的恰到好處,勾著唇說:「吃飯吧,你點的,別浪費。」
她僵硬地轉過去身子面對色澤鮮明的餐食,暗自處理了半天心情,有些乾癟地撐出一聲笑。
岑頌宜摸上叉子的握柄,強牽著唇角,挺直後背徐徐道:「硯哥,有時候你不得不要承認。」
「有些事,你也任性不了。」
……
同時。
岑芙剛從家裡洗完澡,她擦著半乾的頭髮走進臥室,正好瞧見纖纖發了一堆語音條給她。
【好歹我家裡也有點本兒,跟那些富家子弟多少認識,今天給你打聽到許硯談好多情報!你聽我細細道來。】
【我本來以為我家已經算可以了的,真不是我凡爾賽啥的,結果好傢夥,許硯談根本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我這個圈子的公子哥們壓根就攀不到人家那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