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岑芙還沒在意,不過越聽,她越覺得說的是許硯談。
於是悄悄把水龍頭關上,默默豎起耳朵聽牆角。
「聽說那位可厲害…」
「怎麼怎麼,我只關心能不能加到他的微信!」
「哎,你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
岑芙挑起雙眉,辨別出了這兩道聲音是自己節目組的女同事。
「聽說他是公派碩博,就是國家從重點高校抽出來重點培養的那種。」
「南城政法大和外國名校的聯合碩博,法學那麼難讀,楞是三年搞定。」
「他家境不錯,學了法去做個律師什麼的其實更好,現在要求多嚴呢,但他非要進公,就從基層做起,就是很基層的單位,兩年升到市檢察院。」
「厲害是厲害,不過就是有人笑他太擰了,好像沒什麼晉升心。」
岑芙原本舒展的神色又染上複雜,心中生疑:為什麼?
對方也在下一秒問出:「這是為啥?」
「不知道,就說簡單的案子不搞,專跟那些老大難的案子磕,搞不好就被領導批評。」
「以他的能力,換個路子沒準還能往上走走,才二十八啊,年輕著呢。」
聽到這裡,岑芙靠在牆邊,心裡浮起一個念頭。
那就是:許硯談本就是一個喜歡挑戰困難的人,征服難案,比晉升什麼的對他而言更有成就感。
可是,下一秒她又自我否定。
或許有這樣的原因,但一定不全是因為這個。
因為許硯談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狂妄恣意的他了。
岑芙後背抵著牆,環胸深思。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潛意識地開始關心許硯談的行為。
「喲,嚇我一跳。」這時候,進來衛生間的人看見她藏在這兒發呆的岑芙,被嚇了一跳。
岑芙趕緊回神,悻悻道歉,趕緊低著頭逃出衛生間。
……
在檢察院的食堂用完了豐盛的午飯,他們簽了保密協議,領了近期進出檢察院的臨時通行證,下午開始工作。
正式錄製要在明天開始,因為要留給檢察夥伴們背臺本的時間,所以今天他們要把一整個系列的節目定妝照拍了。
岑芙二十二歲本科畢業,但實際上很早就進圈務工了。
那些年家裡的錢快用光,她必須在學習的同時出去打工補貼家用。
岑芙在劇組裡什麼活都幹,從一開始的場工,後勤,到後面的後期宣傳,人設團隊,她什麼都做過,所以這些經驗也成為了畢業就能進入周導團隊的原因之一。
進入周導團隊僅僅用兩年,憑自己實力從一個人設組裡只負責設計穿搭妝容的人設,到最後團隊裡參與選角和指導的副導演,在自己專業方面眼光獨到,柔中雷厲。
岑芙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岑芙,那些曾經說她軟弱可欺的人,如今看見誰不得稱她一句都市獨立女性呢。
不過進了電視臺的節目組,自然不會一上來就給她很高的職位。
岑芙站在化妝間,看著自己手裡的這些化妝用品,摸著化妝刷的筆桿,微笑著不禁覺得久違熟悉。
她也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退出電影製作行業,放棄了高薪的團隊。
或許是在某個夜晚她微醺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這五年來一直都沒為自己活。
爸爸還在的時候,為爸爸活。
爸爸走了,為團隊活,因為夥伴們都說需要她,她推脫不開。
可是她忽然發現自己忘了,自己為什麼一開始不管被何芳華打罵都要學這個專業。
可以說是猶豫許久,也可以說是一時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