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龍一腳踏進培訓基地的大門,掃視著空曠的場地。
電焊一組,那片曾經熱鬧非凡的區域,此刻只剩下零星幾人,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單,臉上刻滿了疲憊與不甘。
他大步流星,直逼孫成志而去。孫成志見狀,心頭不禁咯噔一下,預感到這場面不會簡單。
他深吸一口氣,迎了上去,準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風暴。
“主任,您終於來了。”
孫成志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埋怨,積壓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您瞅瞅這光景,就這套訓練方法,一週了,誰吃得消?再說,光說不練假把式,這麼耗下去,咱們這手藝還能精進幾分?”
“你說得沒錯,孫班長,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理論上的巨人,更是實踐中的強者。”
陳靜龍猛地轉身,找到朱文田,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朱文田,基礎功固然是基石,實戰經驗,才是那把能劈開荊棘的利劍。咱們得趕緊把實操訓練搞起來,讓大夥在實戰中磨礪,快速成長,這才對得起工廠對我們寄予的厚望!”
朱文田心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
他何嘗不明白實戰的重要性,只是這其中的艱辛與曲折,他比誰都清楚。
朱文田嘗試著以溫和的語氣回應:“主任,我自然懂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正如孩子學走步,都需要個過程。咱們得慢慢來,殷瓦鋼實操訓練這事急不得。”
“文田,我懂你的顧慮,可時間不等人啊!廠裡等著看成效,等著咱們輸送人才。
再這麼拖下去,我怕的是,不僅人才沒培養出來,連生產線上都要缺了人手。”
朱文田陷入了兩難,他本意是尋求最佳教學之道,不料將自己置於如此境地。
片刻的沉默後,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提議:“主任,不如這樣,咱們搞個自願報名的機制。
真正熱愛焊接,渴望學習新技術的,自然會站出來。這樣既保證了熱情,又避免了資源的無謂浪費。”
陳靜龍卻輕輕搖頭,語氣堅定而有力:“這個法子,行不通。咱們不能讓學員自己決定命運,那樣只會讓培訓變得鬆散無力。
我提議,每個班組先來個‘實戰周’,讓每個人都嚐嚐焊接的甜與苦,再根據表現和興趣,精準施策,定向培養。”
朱文田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這或許是當前最實際的做法。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點了點頭:“好,就按您的意思辦。無論前路多崎嶇,咱們都得咬牙前行,為工廠,也為自己,鍛造出一批批真正的焊接精英!”
朱文田,如同一位孤獨的航海家,毅然踏上了培養焊接精英的征途,對那剩餘的班組,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與智慧。
“聽好了,殷瓦鋼,那是鋼鐵中的貴族,焊接它,需要的不僅是技巧,更是藝術。”
他親自示範,模擬著殷瓦鋼焊接的姿勢,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至極。
然而,質疑的浪濤卻從未平息。
“你這是在冒險!”
“要求太高了,沒人能做到!”
……
質疑聲如潮水般湧來,將朱文田包圍。
“我真的錯了嗎?”
夜深人靜時,他獨自站在車間中央,四周是冰冷的裝置,心中的焦慮如同夜色一般濃重。
“難道,我真的無法培養出能焊接殷瓦鋼的工匠?”
當他鼓起勇氣,向父親傾訴那些壓在心頭的困境時,心中本還殘存著一絲被溫柔撫慰的奢望。
“瞧瞧,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這下好了,原形畢露了吧。你這折騰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