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道:“是剛剛才決定的。妙前輩要我今天晚上就走。”
皇后道:“是出了什麼事麼?”
唐寧初道:“今天;我去告訴妙前輩那件事……”
皇后心中一緊——果然是因為此事。她是派唐羽初跟妙太清透露一點口風;透露皇帝沒死的事實。
這件事違背了皇帝的本意;他是想在登場之前;把所有人都瞞得風雨不透的;包括大荒的那些高人。皇后卻不能苟同。只因為皇帝不在宮裡;沒有直面那些先天大師的壓力;當然說得容易;可是皇后身在宮中;常與這些人打交道;知道他們的實力深厚到什麼地步;也知道他們對皇帝的權威無視到什麼地步
如果真像皇帝那樣;先出現;再轉圜;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皇后敢肯定;那些先天大師得知被騙了之後;才不會管什麼場合;當場就會發飆。到時候皇帝能不能從典禮上活著退下還在兩可。
為皇帝計;為自身計;皇后還是讓自己的妹妹在比較寵愛她的先天前輩面前漏一點口風;以便給諸位前輩打個預防針。
其實若要安撫眾前輩的情緒;應當早早開始透風;循序漸進;把這件事和緩的一點點解釋給前輩知道。可是那樣被洩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這幾個前輩未必對這件事多重視;但諸侯中有的是一葉知秋的聰明人;更有爪牙遍佈內外;隨意起一點風;第二天就能傳的滿京城都知道;到時候皇帝處境就危險了。
這中間的平衡;實在難以把握;即使是皇后也覺得兩難;讓唐羽初去遞話;已經是百般比較之後最中庸的法子了。
這樣……還是引來那邊的大怒麼?
果然;唐寧初道:“我把這件事告訴妙前輩;妙前輩大怒;說姐姐和姐夫是反覆無常、卑鄙下流的小人;還狂妄大膽;竟然和大荒七宗一起對著於;簡直是自尋死路;命不久長。叫我立刻和你斷絕關係;隨她去大荒。”
皇后如遭雷震;倒退了幾步;道:“真的……如此……”
唐寧初見姐姐如此;心中也不好受;雨水順著斗笠留下;在她眼前形成一道模糊的雨簾;接著道:“我求前輩在其他前輩面前說和;她不肯;她還說…
皇后道:“說什麼?”
唐寧初道:“她說你們早於嘛去了?又想瞞得風雨不透耍弄天下人;又想糊弄前輩讓他們給你們做靠山;實在糊弄不過去;才偷偷的玩這些小手段矇混過關;兩邊的便宜都要佔;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做了事情就別想推卸責任;她不替你們頂這個雷。讓姐姐和姐夫自求多福。”
皇后臉色蒼白;只覺得彷彿被一雙透視眼盯上;上上下下被看得精光;心底的防線嘩啦一聲;碎成碎片。
唐寧初見姐姐如此;默默無言;兩人一在廊下;一在院中;都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有滂沱的大雨一直在下;雨的聲音沖淡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這時;雨中一人喝道:“寧兒;辭也辭了;還在磨蹭什麼?還不過來。”
皇后一抬頭;就見對面屋簷上立著一個身形;一身青衣;高潔如雲;正是妙太清。
唐寧初慌了一下;隨即對皇后深深一禮;道:“姐姐保重;我……去了。”說著身子一翻;已經投向了妙太清站得地方。兩人攜手消失在雨幕當中。
皇后怔然望著這一切;良久;才覺得寒意從心底升起;低聲道:“我……我要死了。”
她突然回頭;踉踉蹌蹌的往後殿跑去;邊跑邊道:“春雨;給我更衣。”
是更那件象徵著母儀天下的翟衣;去盡她的使命;還是換一身衣服;換一身粗布衣;連夜從皇宮出逃;保全性命?兩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不住穿插;讓她越發彷徨。
跌跌撞撞來到後殿密室;推開門;就見那身華麗的翟衣還掛在那裡;皇后走過去;悉心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