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自己去後院受罰!」雨棠瞪著雨蘭,語氣中有嚴肅。
伊綿拉著雨棠的手,淡淡道,「算了。」眼睛裡分明藏著笑意。
寧之肅自走後來過許多書信,但大多千篇一律,說讓伊綿放心,他不日便歸,至多再加一句不要擔心他。
不知男人是真的忙於打仗不解風情還是因著距離太遠,刻意剋制那股思念。
伊綿將信紙埋在胸前,淚珠明明還在睫毛上掛著,可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像結冰的湖面忽然炸開一道口子,剎那間成了滿堂春。
雨棠笑道,「小姐收到殿下的書信,這下可安睡了?」
伊綿聽到雨棠的話,才想起自己太早起來,睏意一下子排山倒海襲來,她被雨棠和雨蘭伺候著上了床,又將信紙捏在手裡不鬆手,像是十足的孩子,護著自己心愛的玩具。
雨棠和雨蘭相視一笑,替她蓋好被子,又熄了兩盞燈,靜悄悄退了出去。
剛出門,雨棠見吳遠還沒走,略有詫異,問道,「怎的還在這兒?」
吳遠欲言又止,低著頭沉默了半晌,似是終於下定決心,才道,「殿下在邊境打仗受了重傷,可為著小姐,不顧傷勢非要趕回京。」
雨棠和雨蘭輕捂嘴巴,往房內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這事兒可不能讓小姐知道。」
「正是,」吳遠道,「殿下的意思是,等他回來了再說。」
雨蘭嘆口氣,卻頗有種欣慰的感覺,「雖然殿下受傷,小姐牽掛,可我卻覺得,有情人就快終成眷屬,是件何等幸福美好的事情啊。」
「就你嘴甜,在我們跟前說有什麼用,到小姐跟前說去!」雨棠回她。吳遠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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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的驛站亮著通明的燈火,雖還未至黎明,兵馬卻裝備齊整,準備出發。
寧之肅負手站在路邊懸崖前,抬頭望向遠方,背影堅定。
吳山抱拳,單膝跪地,對太子道,「書信應當已經送到。」
寧之肅「嗯」了一聲,又道一句,「走吧。」
剛轉身便扯到胸前的傷口,饒是男人平日裡再能忍痛,也經不住停頓了腳步。
「殿下!」吳山欲上前攙扶。
寧之肅揮手,輕皺眉緩了一瞬,「無事,現下快點趕回去要緊,綿兒在別院一定等急了。」
伊綿給他回過幾封信,心中哭哭啼啼,明明只是說些瑣事,絕口不提自己想他,但信紙上一圈圈皺皺巴巴的水痕卻暴露了女子的心事。
寧之肅想及此,目光柔和了幾分,用手輕輕按了按胸上的傷口,估量無事,便準備騎馬上路。
吳山跪在馬前,神情懇切,「請殿下坐馬車!雖然大夫說傷口不深,只及半寸,可是離心口太近,還需好生注意啊殿下!」
後面跟著的數百名精兵一齊跟著吳山跪下。
寧之肅不耐,沉聲道,「走便是。」
說完,翻身上馬,雖疼痛加劇,男人仍是忍住了,大喝一聲「駕!」從官道疾馳。
官兵追隨,頂著夜色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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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著太子不日就要抵京,伊綿心中暢快了不少,只是這好心情還未持續到中午便被毀得乾乾淨淨。
吳遠到房裡來報時,她只覺得雙耳轟鳴,氣血上湧,幾乎就要站不起身子。
雨棠著急對吳遠道,「你說清楚,伊老爺和夫人怎會不見了呢!」
雨蘭扶著小姐,急得團團轉,忙讓人去煮些參湯來。
「小姐,」吳遠俯身抱拳,神色愧疚,「伊老爺對侍衛說恰逢山上道觀來了一個高人,他和夫人趕著給小姐求平安福,便不顧勸阻去了。我們的人原本跟著的,但在外面候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