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微覺訝異,卻也沒多說什麼,只帶著丫鬟們站在原地不動了。
傅珺便上前兩步。輕聲地道:“修表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唐修停住腳步,回首看了看傅珺,隨後便向身旁的小廝示意了一下,那小廝忙帶了人退後了好幾步。唐俊便面含微笑地道:“四表妹請說。”
傅珺的面上露出幾分赧然來,低聲道:“好教修表哥知道,方才我怕是惹俊表哥生氣了,我心裡很過意不去。這會子俊表哥又沒在,只好請您代為轉達我的歉意。”
對於傅珺的道歉,唐修沒有一點吃驚的表現,面上的神情依舊是溫和淡然,聲音低緩地道:“四表妹言重了,阿俊便是有些小孩子脾氣,不妨事的。”說至此他頓了一頓,又問道:“既是四表妹說起來了,我且猜一猜,四表妹是不是問了阿俊四年前的事情,他才負氣走了?”
傅珺不由睜大了眼睛,微有些訝然地道:“正是如此。修表哥真是一猜即中。”
唐修聽了這話,面上便浮現出一絲笑來,似是忍俊不禁的樣子。他將一隻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了一聲方道:“四表妹約摸是不知道,阿俊四年前那件事,卻是不能向他提的。”
傅珺見了他這表情,再聽了他的話,心裡便有些糊塗起來,臉上便也帶了出來。
唐修便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輕聲道:“四表妹於阿俊有救命之恩,這事說予你知亦是該當的。其實,四年前,阿俊不是被人拐走的,而是他自己非跟著人家走的。”
傅珺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唐俊居然不是被拐走的,而是自己跟人跑了的?這怎麼可能呢?
卻見唐修一臉忍笑的表情,繼續道:“那年上元節,我們一家子皆去了朱雀大街看燈,阿俊因貪玩便跟家人走散了,跑進了一條偏巷裡。便是在那巷子裡,他聽見有人跟另一個小孩說他那裡有糖吃,阿俊就纏上去跟人要糖,人家不給他就發脾氣把帽子扔在了地上,還一直跟著那人不肯走。那人最後沒辦法,只得將他一併帶上了。”
“噗哧”一聲,傅珺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沒想到啊,唐俊七歲的時候竟是個熊孩子。難怪一聽傅珺的問題就氣成那樣,大約這是他此生的黑歷史了吧,熊孩子的黑歷史可不是那麼好翻的。
傅珺越想越覺得好笑,掩了唇直笑得眉眼皆彎。
唐修此時倒是不笑了,而是一臉的淡定。只是在傅珺看來,這位修表哥的淡定表情怎麼看都有種“天哪終於把這事說出來了真是太爽了”的感覺。這也讓他一向溫和知禮的形象有點坍塌了起來。
待傅珺笑夠了,唐修方才溫聲道:“是故,四表妹不必心有掛礙,阿俊過兩日便無事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以擔保。”
傅珺便斂衽道:“多謝修表哥解惑。”
唐修溫和地道:“不妨事。四表妹但放寬心便是。”
傅珺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早隨著唐修的解釋而消彌於無形。心情也立刻放鬆了下來,二人便一同進了垂花門,往“醉扶歸”而去。
此時在“醉扶歸”中,王襄正與曹同知說著話,說的卻是姑蘇府中的一樁案子。
這案子本身並不出奇,然而動靜卻鬧得不小,在市井之中流傳頗廣。
這案子說的是有一戶姓陳的肉鋪掌櫃之子陳水寬,聘了李子巷箍桶匠李雙喜長女李念兒為妻,兩戶人家門當戶對,原是一樁好事。誰料洞房次日驗元帕時,陳水寬卻發現那李念兒已非完璧之身。
第215章
那陳掌櫃最是個好面子的,如何忍得下這口氣,當下便將事情鬧了出來,一大清早便帶著人去了李家,直叫著要退婚並索回聘禮。
那李雙喜自是不幹。自家女兒好端端地嫁過去,一夜過後便成了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