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的心思。
今天上午,姜姒故意漏了一句關於大少爺的訊息,這小丫鬟此時必是往竹軒去碰運氣去了。
也唯有這些整天待在深宅裡的低賤丫頭。才會看得上許家大少爺那種虛浮無用的所謂公子。
姜姒一面想著,一面便掛起了帳鉤,又趿上了軟底繡花鞋,自床邊站了起來。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掀開錦簾向外張了張。院中空寂,眾人皆在歇午,那庭院裡除了偶爾拂來一陣秋風,再無別的動靜。
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姜姒方才坐在了妝臺前,將一盒玫瑰膏子拿了起來。
這盒子乃是櫸木所制。漆為絳色。打造得十分精緻。然而,這般事物瞧在真正的貴女眼中,也不過就是個普通貨色而已,她們連多一眼都不會看的。
其實。這是姜姒在姑蘇的“雅珍閣”裡買來的。這盒玫瑰膏子看似普通。實則內有乾坤。這隻盒子共有兩層。上一層盛著玫瑰膏子,而下頭還有一層中空的,只需按著盒底的一塊突起之物。將上層盒子輕輕一扭,那中空的一層便露了出來。
此時,姜姒便像以往那樣,按住盒底的突起處,雙手輕輕一旋,擰開了盒蓋。而在敞開的暗格裡,躺著兩隻極精緻的白瓷瓶子。
看著這小小的瓶子,姜姒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姑蘇的那一場大病,姜姒早就起了疑心。過後她細細查探之下,便疑到了吳音的身上。
說來也巧,吳音有幾日連著外出辦事,卻是給了姜姒可乘之機。她便挑了個沒人的日子,偷偷進了吳音房中搜檢了一番,便搜出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小瓶子,每一瓶裡頭都是相同的藥水兒一樣的東西。
彼時那沁竹院裡除了姜姒便再沒第二個主子了。姜姒便大膽地將這幾瓶藥水兒帶了回去,又偷偷拿著街上的貓狗試驗了幾回。
那貓狗吃了摻藥的食物之後,會在一定時間之後變得十分狂暴,亂跳亂叫,繼而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其後再過約兩、三個時辰,藥性便會自解。
此外,這藥物若是濃濃地聞了,亦有使動物狂暴的作用,只是效果不是很明顯,且維持的時間也短,也不會昏倒與嘔吐。
在浪費了近一瓶的藥水之後,姜姒對藥/性/有了個大概的瞭解,心中直是欣喜若狂。
有了此物在手,往後她手裡也算多了一個籌碼。若用得妥當,這藥水便可發揮極大的作用。
不過可惜的是,姜姒從吳音那裡只搜到了四瓶藥。為了試驗藥效,她在姑蘇浪費了大半瓶,其後又在宮裡弄丟了一瓶,白石歲考的時候,她便將在姑蘇用得只剩了一個底兒的藥摻了水給了許允,如今卻是隻剩兩瓶了。
看著眼前精緻的白瓷瓶子,姜姒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據說,就連摻了水的那一小瓶藥,也令那匹老馬昏死了過去。這藥效卻是極佳的。
姜姒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兩個小瓷瓶,便如守財奴看著自己的寶物一般。她將藥瓶拿在手裡,小心翼翼地顛了一顛,確認分量無誤之後,方才輕輕將之放回盒中,關上盒蓋,又將盒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這才又回到榻上躺了下來。
總歸往後還有機會的。姜姒在榻上翻了個身,有些睏倦地想道。往後這幾年,傅珺的年齡也漸漸大了,為了她的婚事,她也必定會時常參加一些宴請。
只要能在外頭與傅珺照面兒,姜姒相信,她的機會還是有很多的。她一面想著,一面緩緩闔上了眼睛。
一個瘦小的小女孩隱在門邊的陰影裡,動也未動。直到帳子裡的姜姒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小女孩才悄悄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這小女孩年約十一、二歲,穿著一身醬色的粗使丫鬟服色,生得面黃肌瘦,唯有一雙眼睛還有兩分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