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年四季的補貼是比其他人要少的。
連陳繼儒都還記得唯一一次府裡額外發了一次肉也還是因為皇長子出生才額外獎勵的。
進入貴州境內後,朱由校不得不改乘滑竿,這一帶因地勢複雜與行政難度比較大的緣故,使得官道一直未擴寬,朱由校的大型馬車還不能透過,而此次朱由校又不願意動用太多人力抬著過去,因而便改乘滑竿,也算是體驗一下民間土財主的交通方式。
吱吱呀呀的滑竿隨著濃淡不一的青山起伏不定,仔細一看,會發現遠處山林各處已經滿是或在明處或在暗處的第五軍士兵或錦衣衛。
一些常駐貴州的東廠番子也假扮成販夫走卒用各種方式告訴著引路的人前方是否安全。
底下負責警衛的人是膽戰心驚,深怕出了半點差錯,而上層的朱由校和他的妃嬪們以及隨扈大臣們則是儘可能的表現的的從容鎮定,沒事還能來點詩詞以不辜負這閒情野趣。
事實上,朱由校也知道出巡的確會有各種意外發生,但這並不是他要一輩子待在紫禁城裡的理由,如果作為一個皇帝,連自己的國土都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那擁有這片領地也沒什麼意義。
而且警衛的水平也正是這樣才能訓練得出來,特別是對於如今階級矛盾日漸緩和的時候,因為經濟發展的需要,政治權力鬥爭再次由嚴厲向寬鬆轉變,東廠這樣的針對國內情報與稽查的特務機構只能依靠皇帝陛下每一次出巡來當做一件訓練工作能力的一場大事。
萬曆時期張居正的考成法早從天啟七年開始就被朱由校再一次重新實施起來,朱由校可不想花這麼多錢去養一幫只會吟風弄月不會做半點的實事的閒人,本著能者多勞的準則,考核是有必要的。
而東廠自然也有考核,此次出巡的順利與否,就是他們一次重要考核任務,所以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因為已是秋季,整個凱里山區的雨水也就勤了些,一路上霧氣瀰漫,溼溼滑滑,倒也難見到藍天,而氣候卻漸漸的有些陰冷,朱由校此行都是準備齊全,他自己早已是披了一件大氅,跟著來的寧嬪籮箬和柳如是都已戴好了觀音兜和蓋著大毛衣服。
然而這時候,朱由校卻看見仍有赤著腳的農夫正站在田埂邊舉著耙子提泥護著田埂,有小孩還挑著擔子到處撿狗糞,並眼看著就要進入警戒線來,一東廠番子早已拔出刀來,從一參天古樹上跳將下來,刀鋒直指著小孩。
從旁隨扈的凱里知府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事先他已按照上面的通告告知給了府轄區內所有的百姓,御道周圍五十步之內不得擅入,否則會傷及性命,而今日這小孩明顯已經忘記了這個規定,竟然越走越近。
眼看著那刀鋒就要劈斷那小孩的後背,朱由校忙喊了一聲:“慢!”
頓時,那東廠番子的刀停在了半空中,整個身體後肢攀住樹枝沒在下降,而那小孩這時候也才察覺到了危險,抬頭看見一人正舉著一把刀對準自己,這小孩嚇得頓時怔住了片刻,手裡一籃子的狗糞也落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指著一第五軍騎兵的馬蹄下的馬糞道:“我只是想要這個。”
在化學肥料還沒有普及的時代,有機肥是農業生產唯一可以用作提高農作物產量的肥料,因而農夫對於糞土可是看得很重的,至少比土重要,一些還不能幹農活的小孩就會被家裡安排到處拾掇畜生糞便,而這小孩明顯是被朱由校的御駕裡的大股騎兵所帶來的大量有機肥所吸引,才導致今日這小孩差點就會喪命於此。
不過朱由校對此也算是看出來這西南一帶相比於大明其他地區如山東、江南等地地區還有落後許多,小農經濟依舊在這些地方佔絕對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