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夏如初這才回應秦君澤的話。
“習慣了,停不下來。”
“放心吧,我不覺得累。要是閒下來,我更不習慣,不如忙一點的好。”
幾句輕輕鬆鬆的解釋,掩盡了她心中的酸楚與風霜。
她把被子蓋好,雙手伸到被子裡去,風輕雲淡的外表下,那雙手緊緊地拽著被單。
彷彿捏在手裡的是夏建國與杜芊芊的性命。
她一定要兩個畜生付出生命的代價,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許是剛剛做完了一場手術,許是真的身心疲憊,她閉上了眼睛。
“秦君澤,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了。”
“你也別坐在椅子上了,把旁邊的陪護床開啟,躺著睡一會兒,不然天又要亮了。”
這段日子來,她已經瞭解了秦君澤的為人。
即使他倆沒有真正的夫妻感情,可這個男人的責任感極強。
就算她趕他走,不要他在這裡陪護照顧,依照她剛剛出了車禍又做了手術不能動彈的情況來看,他肯定是不會走的。
她心存感激,“這些天,又要麻煩你了。”
她調整呼吸,儘量讓自己的氣息能夠平穩一些。
這樣才能掩飾她內心的那團亂。
秦君澤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起身,從角落裡拿出折騰的陪護床,在她床邊輕手輕腳地展開,然後躺下去,給自己蓋了一個薄毯子。
側頭時,他看見夏如初的腦袋往他的反方向偏了偏,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
他問,“空調的溫度還合適嗎?”
她應了一聲,“嗯,剛好。睡了吧。”
他也應了一聲,“晚安。”
她回覆:“晚安。”
之後,病房裡再無聲音。
安靜的室內,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秦君澤觀察得細緻,剛剛她氣息平穩地回應他,看似確實是要進入睡眠狀態了。
實則,這氣息平穩的對答之中,有她的聲腔顫抖。
儘管,細微到很難察覺。
秦君澤還是察覺到了。
起身時,他抽了幾張紙,遞到她的面前。
夏如初無聲地接過他的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兩人都沒有說話。
被發現後,她覺得自己狼狽極了。
想要剋制住自己那些不穩定又糟糕的情緒,可是她沒那麼厲害,沒辦法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掩飾自己。
更何況,在人最脆弱的時候若是有人關心,就變得更脆弱了。
她吸了吸鼻子,“秦君澤,下次你發現我哭的時候,可不可以假裝沒看見。這樣子我真的很狼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越來越脆弱,越來越不經風霜。
大概是預知到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
又有那麼多未完的心願,那麼多的不甘。
想想總是悲涼吧。
她把擦過淚的紙巾緊緊拽在手心裡,命令自己把眼淚憋回去。
她真的做到了。
沒有眼淚再淌下來。
可是,胸口的呼吸怎麼也提不上來,卡在那裡,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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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澤:“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看見了不會假裝看不見,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從陪護床上爬起來,走到床邊。
他動作輕緩地躺在了夏如初的旁邊,伸手時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
這是他和夏如初婚後的第一個擁抱。
只想給予她一些安慰和力量,“如初,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不管你還能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