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在這四天內,本是天性好動的鍾宇明比大家閨秀更大家閨秀,真個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大家都已經習慣他三天一小蹺,五天一大蹺的鍾家,這種情形的出現,著實令人亂驚慌一把的。
“唉,小明他到底怎麼了?這幾天我特地做了他最不喜歡的青椒牛肉,西芹炒蛋,他居然沒抱怨什麼就吃下去了,弄得隔壁的黃太太都奇怪地問我,這幾天怎麼沒見小明蹺家,該不會是病了吧?”
眉心蘊結著輕愁的錘呂氏也被兒子這一波低潮嚇到。她都已經很配合他以往離家出走的步驟,並儘量給他出走的藉口了,兒子這陣子依然要死不活地賴在家中,別說離家出走了,他簡直就是全天候躺在沙發上不動。
唉,原來他天天蹺家的行徑好不容易被廣大社群成員所接受,並在她的種種努力下,讓大家都相信了兒子時常蹺家的舉動是她們家開放、民主的風氣象徵。但兒子這樣的突然轉變,豈不是讓她得再花腦筋想好一套說辭去堵回悠悠眾口?摘不好這幾天別人就已經以為他們家改而實施嚴厲的家庭管制,強行限制孩子的自由發展空間,並有構成了有輕微家庭暴力的嫌疑,叫她怎麼在鄰里間拾得起頭來?拜託兒子快點恢復正常吧……“害我的下午茶點都沒人幫買了。”
不同於父母立場的考慮,與錘宇明同校,高中部的姐姐也在抱怨自己的美容餐沒了小弟跑腿。唉,無比懷念弟弟原來幾乎天天蹺家的美好生活。電視沒人搶著看,漫畫可以自個兒收著,哪像現在,地盤爭奪戰隨時可見,“喂…”
三人組會議空間的背後,寬大的沙發椅背間傳來一絲嘆息,陰鬱得可比擬九層地底下浮游出的怨靈。
“就算你們想在別人背後八卦,也拜託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
錘宇明從橫臥式的沙發上半抬起身子,陰森森地沈下臉。
噴,沒有避開他這個當事人就已經很失敗了,可惱的是聲音還那麼大,生怕他聽不到呀。
可惡,叉不是他不想動啦,只是這幾天天一直陰沈沈的,讓他眼皮老跳,總擔心還會再鬧出上一回莫名其妙失身的烏龍鬧劇。而且他的屁屁雖然損傷不算太大,可那畢竟是每天都要使用到的地方,“那裡”不舒服的話叫他怎麼有心情出去亂跑。
可這是什麼家人嘛?哼,對他如此涼薄的感覺讓他覺得他們對他的重視程度甚至比不上那個雨夜裡那一雙緊緊摟著、生怕失去自己的有力臂膀——!怎麼叉想起那個人來了,這幾天提醒了自己一千遍要忘記那天的事,結果反倒像是讓自己千遍地憶起。
好吧,他承認初次的失身對他的影響不小,但在不能跟父母明說,只好啞巴吃黃蓮的情況下,家人偶爾發揮一下據說是非常偉大的親情會死呀!這幾天叨叨唸念就是想掃地趕他出門。
被他過於陰沈的臉色嚇到,最容易屈服於惡勢力的鍾母第一個逃離了討論現場——雖然心裡還在為如何在下午太太們聚會的牌桌上辯解這次異常事件而憂心仲仲。
錘父乾咳了兩聲,確定自己這個從小就愛鬧彆扭的兒子第二波青春期叛逆潮來勢洶洶,家長最好還是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所以也回房補中覺去了。
剩下孤立無援,目前叉支使不了弟弟的姐姐悻悻地出門自個兒賣她的美容餐。一時間所有與會人員均作鳥獸散去,鍾宇明直到瞪跑了姐姐後才叉懶洋洋地捲回沙發,繼續與糾纏他大腦的不良回憶作鬥爭。
忘卻?還是不忘卻?
這是一個問題……這一番思量費時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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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溫書假後,慶幸自己重返生天的錘家父母幾乎沒是敲鑼打鼓送他們姐弟返校的。
但錘氏父母始料未及的是,鍾字明低潮風暴甚至刮到了學校。
本是好玩明朗的陽光少年突然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