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開得正豔。
二月的汴京,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像這種有著五片細小花瓣的紫瓊花,是汴京特有的寶藏。它們會在二月初春開滿大街小巷,偶爾掠過一陣微風,淡紫的花瓣就星星點點飄落下來,在天空中曼舞輕揚,美如迷夢。
外面的花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淡紫的花霧嫋嫋升起,給空氣抹上一層蒙朧的色彩。杪冬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碰觸了一下那些從窗邊溜進來、被沾染上清冷香氣的微風。指尖滑過一絲涼意,然後他聽見有人低笑了一聲,說:“窗邊那位賞花的美人可要小心些,紫瓊花是會吸人魂魄的呢。”
杪冬回過頭,這才發現琉璃臺上各色美人的歌舞彈唱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臺下被妖嬈美豔的女子們包繞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正偏頭看著自己,輕輕勾起唇角笑得頗為風流不羈。
“你可知紫瓊花為何會如此美麗?”那人懶洋洋地搖著扇子,俊美如畫的眉微微上挑,“因為它會迷住漂亮女子的神志,趁機吸取她們美麗新鮮的靈魂,鑄成自己的玉骨香膚,這才得以魅惑眾生……”圍在他身邊的女子掩唇輕笑,那人卻擺出一幅煞有介事的表情,用頗為認真的語氣道,“所以美人兒要小心喲,萬一被這等妖物奪去了青春美貌,本王可是會心疼的……”
無赦低聲說了句“無恥!”,杪冬怔怔地看著那個滿臉戲謔的男子,為他語帶曖昧的調侃茫然了一會兒,然後吶吶道:“王爺說笑了……”
順帝派出的暗殺隊伍只出現過兩次,然後就銷聲匿跡了。之後皇城又傳來訊息說逃了個欽犯,下令各地嚴查出入人員,有嫌疑者立即逮捕。杪冬看到過張貼在城門口的懸賞畫像,雖然並不是那麼相像,但畫裡的人確實是無赦沒錯。
地方官員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杪冬一行人憑藉易容及林墨庭精湛的演技基本可以糊弄過去,但是要出南海,他們必須穿過皇家軍隊駐守的祁陽關。
祁陽關的檢查是非常嚴苛的,杪冬他們不敢貿然闖過去,無奈只好將算盤打到安平王爺身上。
安平王爺比順帝小五歲,是先皇最小也最疼愛的兒子。他在順帝登基後沒多久就有了自己的封地,封地遠在西南,杪冬極少見到他,對他的瞭解也不多,只聽說此人風流成性,到了愛美人如命的地步。
傳聞是真是假杪冬不知,但他知道安平王爺祭祖歸來同樣要穿過祁陽關,於是便想著混進王爺的隊伍以矇混過關。
至於為何現在他和無赦會以女裝扮相坐在這裡觀看汴京有名的美人會,其中的因果緣由一言難盡。
他們原本是想混入安平王爺攜帶的美眷之中,卻不慎被巡行的侍衛長髮現。本以為要打一場硬仗,卻沒想到那個侍衛長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帶到離樓,還熱情地告訴杪冬說:“如果你在美人會上表現出眾,贏得王爺喜歡,王爺自然會把你接進府裡。”
當時杪冬和無赦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大約是風流的皇叔惹下情債太多,膽大的女子私闖行府想要見他一面的事情時有發生,所以侍衛長才會理所當然地把女裝打扮的自己也誤認為成那種人吧?
杪冬垂著眸想。
而且那位侍衛長一定是向皇叔稟報自己私闖行府的事,所以一進來就藏在偏僻角落的自己,才會被他注意到吧……
那人又說:“既然進了離樓,美人兒怕是要表演些什麼給大家看看才好,光顧著賞花可不行喲。”
安平王爺身後的一眾紈絝少爺也跟著起鬨,杪冬嘆了口氣,起身道:“我身上沒帶樂器,就用葉子吹一曲吧。”
“哦?”安平王爺微微支起身,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倒是新奇。”
“不過是些鄉野村婦的小伎倆,”他身邊一個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