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楚“哈哈哈”地笑:“天上掉下來的。”
過年了,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正是忙碌的時候,大家瞧見劉富盛,個個都說他跟陳遠年輕時長的幾乎一樣。
劉富盛的心放鬆了不少,看樣子他真是陳家的兒子。
到了家門口,陳楚楚拉著劉富盛往裡頭走,胡玉梅和陳遠站起來,齊齊看向他。
那一刻,劉富盛只覺得心中有什麼被撬動,爆發,酸酸的,澀澀的,眼眶一熱,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
部隊訓練那麼苦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出任務那麼危險,受了那麼重的傷,差點死了,他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偏偏在見到陳遠和胡玉梅的那一刻,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出湧。
看見他的那一刻,胡玉梅整個人都在顫抖。是她兒子,真的是她兒子,跟遠哥年輕時一樣一樣的。
陳楚楚怕她摔倒,走過去扶著她,眼裡帶笑。
傅浩喆則是站在陳遠身邊,怕他太激動,出現意外。
陳遠看著劉富盛,一開始是愣怔,片刻後才開口:“像,真是太像了,難怪楚楚會把你帶回家,你跟爸爸年輕時很像。”
“我的兒子!你受苦了!”
胡玉梅衝過來一把抱住劉富盛,嚎啕大哭,邊哭邊自責。
“都是媽媽沒用,生下你時,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你爸爸下鄉去了,沒在家,等我第二天醒來,你已經被人換走了。
我和你爸爸把西四鎮翻遍了也沒找到你,楚楚卻說你在三多鎮。我的兒子,他們怎麼能這麼狠毒?跑來西四鎮偷孩子。”
劉富盛第一次被媽媽抱在懷裡,整個人呆呆的,一動都不敢動。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媽媽抱,感覺好幸福。
原來媽媽的懷裡是這種滋味,好溫暖。
從三歲記事起,王香英就沒抱過他,有時候他想要人抱,試著去抱她的腿,她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
惡聲惡氣地罵:“滾開,抱什麼抱,你是男子漢,長大了是要照顧我和你爸,還要照顧你兩個姐姐。總是娘們唧唧地要人抱,以後怎麼擔負起照顧一個家的責任?”
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說責任,那時候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長大了才明白,她把自己當牲口用。
看著他們母子抱頭痛哭,陳遠心裡也不好受。他沒有打擾他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紅著眼眶,一聲不吭。
如果知道那晚兒子會出生,打死都不會下鄉。本來預產期還有幾天,覺著沒那麼快生,就下鄉救人去了。
誰知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提前生產。等他回來,孩子已經被調換走了,不過他沒放在心上,感覺女兒也挺好的。
醫院裡的人異口同聲告訴他,妻子生的就是個女兒。
雖然妻子堅信自己生的是個兒子,醫院裡的人都說她記錯了,加上這件事並沒有人來找後續,他也覺得妻子十有八九記差了,她生的就是個女兒。
那個年月,飯都吃不飽,又沒啥計劃生育措施,誰會偷人家的兒子?想要兒子自己生一個就是,偷別人的,說到底都是外來的。
原來他想錯了,世事無絕對,還真有人會偷兒子,並且偷到了他頭上。
胡玉梅抱著兒子哭了幾聲,怕嚇著他,生生止住。陳楚楚拿來毛巾,讓她擦臉。
傅浩喆拿了另外一條幹淨的,打溼,遞給劉富盛。
告訴他:“媽特意給你準備的。”
劉富盛聽完,眼淚流得更兇,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用心為他準備要用的東西。
拿毛巾捂住臉,他的雙肩在狠狠顫動,壓抑的哭聲從毛巾裡傳來。
陳遠起身,攬住他的肩膀:“兒子!雖然咱們經歷了分別,你終於回家了,該高興。不要難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