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世彥回到家中,傅晚晴正在接電話。
“夫人,那批古董將會透過水路到滬江拍賣會。”電話那邊,清漪詢問傅晚晴的意思。
“不用派人去了。”傅晚晴回覆。
“世彥回來了,先不聊了。”傅晚晴笑意盈盈的掛了電話,迎上去幫楊世彥脫下大衣掛在一邊。
“在和誰說話,這麼開心?”楊世彥很自然的摟住傅晚晴纖細的腰肢,把她擁入懷中。
“和清漪說一聲,不必派人去滬江拍賣會買古董了。”傅晚晴把雙臂環繞在楊世彥脖子上,笑道:“現在是非常時刻,錢還是在自己口袋裡踏實。”
裴先生讓顧筠笙回國,革命黨的資金週轉怕是出了問題,傅晚晴要留些錢在手上以備不時之需。
“還是你想的周到。”楊世彥輕聲讚了一句,傅晚晴做事他放心。
“我的事你和蕭叔叔說了嗎?”傅晚晴抬頭問。
“說了。”楊世彥洗手準備去吃飯:“蕭叔叔過些天想請你去吃頓飯。”
坐在飯桌上,傅晚晴不停給楊世彥夾菜,直到把楊世彥的碗幾乎填滿。
“明天……”兩人都沒有動筷子,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誰都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沒有誰會去幹涉對方的事情,不說話就是默許,就是尊重,這一點上他們向來默契。
二人都沒有多想,也不會想到明日他們將會為同一件事去往相同的地點。
傅晚晴下午出門,裝作悠閒逛街買衣服的樣子,逛著逛著就到了北京火車站旁邊的大百貨。
經過車站時,傅晚晴餘光瞟向外面的告示牌,在心中記下明日停站的車次和時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一月六日,清早。
今日便是顧筠笙回國的日子。
傅晚晴醒的很早,但一如往日,她起床的時候楊世彥已經不在身邊,對於這一點,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傅晚晴穿了一身純白的風衣裙,外面搭配鹿皮短襖,頭上帶了頂蕾絲禮帽,渾身上下都噴了香水,一副摩登小姐的新潮裝束。
傅晚晴走出門,沒有乘車,叫了黃包車去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傅晚晴站在站臺上等火車靠岸,她這身惹眼的裝束,哪怕是行色匆匆的過路人都要頻頻側目。
車站外,楊世彥坐在車中,那本《追憶似水流年》第七卷放在他身側的車座上,而他手裡正在擺弄著一把手槍。
楊世彥在槍中只裝了一顆子彈,是留給他自己的。
伴隨著火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今日的第一班火車緩緩停站,楊世彥讓司機開車,從東門進入火車站。
東門是專供貴人出入的,門口守著計程車兵看到蕭家的車才揮手放行。
火車剛剛停穩,傅晚晴特意避開顧筠笙所在的車廂,從普通車廂上了車。
北京是首都,火車在北京站會停靠很久。
等潮湧一般的人群散開,楊世彥才出現在站臺,此時傅晚晴已經進入車廂,二人因為這小小的時間差,沒有碰面。
傅晚晴輕車熟路的穿過好幾節車廂,走到顧筠笙所在的車廂,攔住了準備起身出站的顧筠笙。
“顧老師。”傅晚晴拉上一半簾子。
“晚晴?”顧筠笙有些驚訝,上下打量傅晚晴一番,確認她不是接頭人。
“和你接頭的人被捕了,現在很危險,你最好不要下車,就坐這班火車直接去廣州。”傅晚晴言簡意賅說明情況。
顧筠笙沉吟一番,坐到桌前寫下幾行小字,隨後撕下一小片紙捲起來放入一支限量版派克純金鋼筆中。
“把這支筆給北大的陳先生,裡面的資訊很重要,一定要替我送到。”顧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