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王正豪帶著一群馬弁來到滬江,他手下的兵也浩浩蕩蕩的向南開拔。
又過了一天,一大早,楊世彥和傅晚晴受邀來到公董局。
二人裝作從西洋回來的留學生,讓陳堂主從中引薦,正在和洋人官僚和資本家聊著滬江的航運經濟。
二人舉止得體,彬彬有禮,給一屋子洋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們說話比那些江湖幫派中人更能讓洋人接受。
洋人知道了航運賺錢,便想要逼迫滬江幫會交出內河水道圖,好能擠入滬江的航運業市場。
先前因為古董一案影響巨大,洋人們懼怕風險,偃旗息鼓了一陣子,如今經過公董局重新評估風險與收益,又要捲土重來。
國人的東西大家都不願意拱手相讓,但無奈洋人背後的勢力強大,若把他們逼急了,每日派巡警在江面上亂轉,所有人的生意都別想做了。
國家權益受到了洋人的威脅,傅晚晴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便提出了製造股市風雲誘騙洋人,造福華商打擊外資的主意。
先建立航運公司,以低價的原始股讓投機分子,借洋人投機分子的的資金把公司開起來,等成熟之後,股價飛漲,再以第一大股東進行控盤,對打算入股的國人定向增發,調控股價,稀釋洋人手中的股份。
陳珂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步極妙的棋,能夠輕鬆化解危機,甚至還能從洋人手裡大賺一筆,便欣然採納了傅晚晴的提議。
一屋子人正在攀談。
在座的洋人都是精於算計的白鬍子老頭,有公董局的董事、銀行家、俱樂部大老闆、工廠主,全是在經濟圈混跡多年的人精。
傅晚晴正侃侃而談滬江航道未來的規劃,自信又張揚,如黑洞般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引得楊世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也移不開去。
洋人們聽完後紛紛點頭,他們不似江湖中人,對公司的經營形式不信任,他們知道資本的魅力,誰都禁不起原始股份的誘惑。
公董局的董事衝傅晚晴豎起了大拇指,側頭向旁邊的銀行家說了句:“給他們資金,疏通關節,讓他們的想法能夠實現。”
“我們善待人才,只要你們能幫我賺錢,我們就是好朋友。”銀行家金髮碧眼,瀟灑帥氣,說出來的話卻諷刺市儈,毫無紳士風度。
傅晚晴含蓄的點點頭,楊世彥的眼底古井無波。
“聽說傅小姐是法高商畢業的,有如此才華,定是那屆的優秀畢業生,可是我還想沒聽過你的名字,這個身份,是假的吧?”
華沙俱樂部的老闆是個謹慎的人,到這個地步了還要確認傅晚晴的身份。
陳珂是個細緻的人,把二人的身份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是給法高商去電話也能圓過去,所以傅晚晴不相信是他們露出了破綻。
“興許是您貴人不記事。”傅晚晴盈盈一笑。
她的確是法高商的學生,只不過沒拿到畢業證,細問校內的事她答得上來,但楊世彥根本沒去過法國,越多問出錯的可能性越大。
傅晚晴剛想開口打消疑慮,王正豪一腳踹開會議廳的門。
昨晚,王正豪和隨他左右馬弁在租界囂張異常,一身土匪習氣粗魯暴戾作風混亂,舞廳俱樂部裡面的洋人舞女全部遭了他的魔爪。
鬧出事後,一行人把槍往人腦袋上一頂,調令和擔保函往桌上一拍,沒事兒人一樣揚長而去。
今兒一早,租界的巡警拿了照片堵人,不讓他們再去尋歡作樂。這個王丘八感覺被針對了,哪能善罷甘休。
這不,找到公董局來了。
公董局的董事立刻呵斥,讓人把他們請出去。
“楊世彥!”王正豪一下子就認出了楊世彥,嘴裡罵罵咧咧的大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