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中依舊熱鬧非凡,那扇薄薄的屏風擋不住熱情的小姐們,也攔不住春心蕩漾的少爺們。
屏風形同虛設,有不少少爺早就跑到女人堆裡快活去了。
今日這戲不知是誰點的,臺上京城名伶竟咿咿呀呀唱起《西廂記》,看著底下成雙成對的男女,倒也十分應景。
楊世彥坐在窗邊的座位上,那些風光與熱鬧從來與他無關。
生死都握不在自己手裡的人,談什麼熱鬧快活。
楊世彥垂眸沉思,他本打算仔細想想方才從葉文喆嘴裡得來的那個訊息,可偏生有人不想讓他耳邊清淨。
“這小鳳仙唱的可真好聽,嗓子好,容貌也俊,楊少帥可會唱這曲兒?”許大公子許廣平圍了過來。
暗暗諷刺楊世彥是戲子生的。
“抱歉許少爺,世彥不會。”楊世彥避其鋒芒,不想多言。
“果真是鄉下人,沒點見識。”許廣平得意洋洋的看著楊世彥,感覺心情好了許多:“這般狐媚樣子,就應該在相姑堂子裡接客。”
許嘉心自從那日在新月軒見了楊世彥一面,回到家天天與父親兄長唸叨,許廣平起初還不以為意,今日一見,果真是個勾人心魂的尤物。
人生的再漂亮,沒法得到手也是白瞎。
“世彥出身低微,天生愚笨,學什麼都慢,這十年裡只學會了忠君愛國,沒有閒暇去學那些其他的事。”楊世彥起身回懟,語氣淡漠。
楊世彥總能把握好一個恰到好處的尺度,不顯得盛氣凌人給自己找麻煩,也不顯得卑微低下讓人欺負了去。
“我自幼蒙訓,為國盡忠,為民效命,自是不似許少爺那般風流倜儻,快活自在。”楊世彥看著眼前一群不懷好意的少爺,回以一個雲淡風輕的笑。
“別以為有蕭執政你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你也沒你說的那麼高尚,趨炎附勢的東西。”許廣平在楊世彥面前接連受挫,不由發了狠。
“世彥能站在這裡與諸位對話,靠的不光是鑽營,忠君愛國才能得人賞識,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楊世彥目色深沉如水。
“倒是個伶牙俐齒,也是傲氣,是你會喜歡的孩子。”蕭奉義站在二樓,整個宴會廳盡收眼底,他笑著對身旁的徐昔文說。
“喜歡,之前喜歡的不得了,現在……”徐昔文一抹恣睢的冷笑爬上嘴角。
傅晚晴在女席,也是不怎麼太平。
她今日一身淡紫色鏤金華裳,冷豔高貴的紫色襯托玉顏更加熠熠生輝,在眾多鶯鶯燕燕中也顯得那麼出眾,有種此花開盡更無花的絢麗。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傅晚晴在與陳琬童、任美崙兩位小姐敘話,言笑晏晏,談天說地,許嘉心那日說的倒是不錯,她們確實能聊得來。
傅晚晴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圈。
許嘉心對於那日新月軒一事依舊耿耿於懷,難得見不給她面子的人,她自是不肯輕易輕易放過他,便示意讓人去給傅晚晴找點麻煩。
“這位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有人湊到傅晚晴身邊,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光可鑑,倒像是個正人君子。
這位高公子倒不是什麼壞人,但他夫人卻是個極其善妒的,因為他多看醉雲樓裡的美人兩眼,他夫人親自找上門拿酸水將那姑娘毀容。
傅晚晴微微皺眉,不認識的人,這支舞如果隨意跳了,說不定有多大麻煩。
“你若想跳舞,今日那麼多小姐都在,怎麼偏生找上不知根知底的我來。”傅晚晴微微抬眸掃了他一眼,把他晾在一邊。
“傅妹妹,好大的面子。”許嘉心走了過來,剛要發難,卻看到張臨遠正走過來,一下子收斂住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