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盛想要拂袖而去,卻聽到轟隆隆的響聲。
一支轟炸大隊從奉軍的營帳上空飛過,一直飛到直隸軍營地的上方,炸彈傾瀉而下,整個大營淪為一片火海。
陸軍在空軍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對面的直隸軍大營亂作一團,士兵們驚懼交加,無助的逃竄哀嚎,卻無處可逃。
“你……”章盛探頭去看,轉頭走回來時臉色慘白。
楊世彥直接推門去看,飛機飛的不高,有一瞬間,他甚至在飛機上看到了楊銘煜的身影。
不知為何,楊世彥突然微微蹙眉,又坐回書桌前。
章盛轉過頭來,看到地上沾著已經乾涸了的淡淡血跡,未被流水衝乾淨,他聽說了上午直隸軍派人刺殺楊世彥,這麼快就等來了漢城楊家的反擊。
楊世彥平靜的回望他,沒有一絲情緒。
章盛看著楊世彥,坐在桌前的少年臉色蒼白,卻一點感覺不到他的弱勢,反而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淡然。
自己今日的質問也在楊世彥的意料之中嗎?
楊世彥實在是太壓抑了些,完全不像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我不喜歡把局設的太複雜,局越大需要考慮的就越多,容易被對手抓住破綻將計就計。我從來沒有看輕敵人的習慣,更何況曾先生並非無能之輩,他手下名將如雲,所以戰術上保守穩妥一些就不出大差錯。”楊世彥輕聲開口。
楊世彥說的每句話都有他的道理,沒人能在他的理論中與他詭辯。
章盛在楊世彥平淡如水的目光中感覺到無所適從,他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便收斂聲色,退了出去。
章盛走了,房門關上,楊世彥輕輕起身把窗簾掩上。
讓外面的人無從窺視後,楊世彥眼前一黑跌回椅子上,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帶有血腥氣的咳嗽,他的眼睛有一瞬間失焦。
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了。
傅晚晴從來不迷信這些人云亦云的東西,但總是會關心則亂,看到鮮紅刺目的血時,她的心涼了一半。
“我去給你熬參湯,許能緩解你這病症。”傅晚晴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走。
“回來。”楊世彥拉住她的手,動作很輕幾乎沒用力,卻勝過所有束縛,傅晚晴乖乖走回來,楊世彥把她攬到懷裡。
“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前面嗎?”傅晚晴小心翼翼捧起楊世彥的臉,往日多麼光彩熠熠的人,此時卻有些無精打采。
“別緊張,我的身體從小就這樣,早就習慣了,又不是什麼大毛病。”楊世彥好言好語的哄著傅晚晴。
“就知道騙我。”傅晚晴嘴上嗔怪,心中在盤算究竟如何治楊世彥的病,咳血是頑疾,很難根除,但再難她也得想辦法。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楊世彥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
楊世彥的話一下子打斷了傅晚晴的思緒。
她把他們遇見後經歷的事情數了個遍,楊世彥的確沒說過一句假話,遇見不想說的事情他只會隱瞞,從來都是沉默不語讓她胡亂猜測,而她自己得出的答案往往都是錯的。
“你笑什麼?”傅晚晴找不到反駁楊世彥的話,便不講什麼道理。
“想起了些往事,要我講給你聽嗎?”楊世彥輕鬆的拿捏住傅晚晴的情緒,看著傅晚晴在他對面坐好,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什麼事?”傅晚晴忍不住好奇。
“我這個病,和你家還有一段淵源。”楊世彥語言簡單白描。
“我之前和你講過,我母親生我時早產,我肺部感染半個月高燒不退,後來又染上了肺癆,病情發展的很快,幾乎是回天乏術。當時父親每日都請人來給我拍照,生怕我看不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