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與蕭奉義的淮軍兩次交鋒,各有勝負,但手上多多少少都要沾些對方的血,可謂是針鋒相對。
有些血海深仇,不是一笑間能泯滅的。
“臨遠,許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蕭奉義笑呵呵的打招呼,像個慈祥的長輩,但深邃的眼睛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算計。
雙方只是寒暄,十分警惕。
“見過他了,還算滿意嗎?”徐昔文率先開口,他看著眼前的半大小子,有些輕蔑從眉眼流露。
東北那個土匪窩裡居然有這麼個嬌生慣養的娃娃。
東北的那幫老將,說好聽點是綠林好漢,說難聽就是土匪招安,張臨遠繼承他爹的衣缽,能不能服眾還是個問題。
“至少比徐叔叔好些,我爹說要是徐叔叔做這個軍部次長,他都不能睡安穩覺了。”張臨遠回敬。
徐昔文兩次企圖攪動東北的風雲,已是大敵,張大帥想了無數辦法殺了徐昔文,但每次都被他恰到好處的逃脫。
“看來你爹不歡迎我。”徐昔文唇角帶著他那抹招牌似的玩世不恭的笑,輕巧一句話總能讓人不寒而慄。
“家父曾言,不會讓徐叔叔踏足東北一分一毫的土地。”張臨遠答道。
“購我頭顱十萬金,真能忌我亦知音。”徐昔文笑傲成敗生死:“你爹早些年就懸賞五百萬要徐某項上人頭。”
張臨遠也曾豔羨他這位徐叔叔的才情,三造共和,收復外蒙,西北籌邊,都是千秋萬代的功績。
但徐昔文拿軍餉做文章,挑唆東北軍內亂,點燃大戰的導火索,使得生靈塗炭,兩敗俱傷,張臨遠也比常人更加痛恨徐昔文的陰鷙狠毒。
“我爹把大軍撤回關外,態度已經明瞭,臨遠拜會過二位叔叔後,不日也將啟程回東北。”張臨遠語氣公事公辦,不想再多言。
徐昔文眯起眼睛打量張臨遠,他先前也當這個玉面娃娃是個風流公子,紈絝膏粱,萬萬沒想到他能把軍校讀下來,又上了戰場,見識過真槍實炮,果真是有些長進了,假以時日或許能成個人物。
“長江後浪退前浪,你們這輩孩子也都快而立之年了,我們這些老人也不能總是不放。”蕭奉義淡淡開口。
“蕭叔叔,告辭了。”張臨遠大步流星的離去。
蕭奉義也走出包間,低頭看著底下縱情聲色的一群孩子們,不禁感嘆,他們這些老人打下的江山,遲早要交到這些小輩手裡去。
日後的事,就看誰家孩子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