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江淮那邊有訊息傳回北京來。
在正在修建的一座橋下發現了炸藥,審過嫌疑人後才知是日本人收買了他,讓他在元宵節那天晚上炸橋。
那座橋要跨越大江,修建難度極高,如今好幾個日本建築學家正在現場測繪圖紙,如果炸彈爆炸,他們必定是首當其衝。
工人罷工作亂,日本人屢次以此為藉口,想要派軍隊進駐江淮,都被徐昔文嚴詞拒絕。
如果有日本人傷亡,日本就能名正言順的派兵徹查。
這計策好生歹毒。
蕭府中。
“真是環環相扣啊。”蕭瑞林一邊聽著屬下彙報,一邊感嘆道:“若不是儘快解決了罷工一事,還真要被日本人算計了去。”
“不可能。”徐昔文冷聲道:“日本人這點把戲在我這還不夠看。”
徐昔文早就發現了日本人的算計,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他事先已經留好了證據,想等全國輿論爆炸的時候,趁機揭露日本人賊喊捉賊的陰謀,使得日本人被迫讓出手中京淮鐵路的股權。
若按他的計劃,讓季舒平放火燒了黃外長家,就有理由暴力射殺抓捕學生,點燃輿論,等炸彈爆炸時,利用輿論把全國人民的怒火轉移到日本人身上。
要成事,哪有不流血的。
可是楊世彥好像找到了另一條路,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
“先前怎麼沒發覺,楊世彥這小子這麼聰明。”蕭奉義瞥了身旁的徐昔文一眼,如今也知道他早有算計,只不過一直瞞著自己。
“他哪有先前啊,五年前他差點被他哥賣了,還是我從中斡旋才把他救了。”徐昔文輕笑道:“他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沒。”
“還是你慧眼識人。”蕭奉義不禁感嘆:“楊世彥他做事有章法,懂得如何討巧,就是手段太柔和了。”
“他呀,只是對那幫學生工人柔,對黃繼才下手可狠著呢。”徐昔文看楊世彥做事,真正感覺到了棋逢對手。
蕭奉義不語,他把楊世彥弄到北京,好像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要是先前就知他非池中物,還不如不救他,讓他自生自滅。”徐昔文忍不住搖頭道。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這些天,楊世彥安安生生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楊世彥前去天津,和英國商人商議採買飛機的事,傅晚晴執意要跟著,一直跟到了談判桌上。
英國富商名叫漢斯,是個年過半百的白鬍子老頭,精於算計,笑裡藏刀。
“楊次長,幸會。”漢斯先是與楊世彥寒暄一下,隨後看向了傅晚晴:“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漢斯先生。”楊世彥禮貌回敬,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我叫傅晚晴,您可以叫我傅小姐,也可以稱呼我楊夫人。”傅晚晴笑意盈盈,用流利的英語自我介紹,落落大方。
“我不太會說中文,楊次長要不要找個翻譯,這樣我們交流起來方便一些。”漢斯先生說道。
這是聰明人之間的較量,其中的深意大家心知肚明。
“不用。”楊世彥一口回絕。
他能聽懂英語,加之傅晚晴在旁邊,沒聽清的地方也能互相對照。
雙方坐上談判桌,皆收起了笑臉,氣氛變成談正事的沉凝,偽裝為盔,目光為劍,無言中閃過刀光劍影。
漢斯先生再開口就說的是英語了,語速很快,講話也很有藝術,很多事的不說透,而且故意在正事中間穿插閒話,意圖混淆視聽。
“一架飛機十萬鎊。”傅晚晴從拐彎抹角的話中提煉出有用的資訊,小聲和楊世彥說:“這個價少說翻了五倍,太沒有誠意了。”
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