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晴前腳剛走,徐昔文就從蕭府的側門進來,旁若無人的走到書房。
“剛剛得到訊息,他們在車站把楊世彥抓了。”蕭奉義坐在書桌前,看著徐昔文走來,愁眉不展:“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嗎?”
“沒有。”徐昔文坐在桌前,隨意地翻看桌上的檔案。
蕭奉義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大哥會讓我想辦法救他出來呢。”徐昔文語氣雖然輕鬆,但眼中沒有往日的目空一切和玩世不恭。
“我已經讓瑞林去試著要人,但荀元和定不會放人。”蕭奉義嘆了口氣:“等會楊顯嵩就會來電話,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招架。”
“這麼多年不聯絡,好不容易來個電話就是為了這事,有些說不過去吧。”徐昔文翻了一份檔案,看了看又放下。
“楊顯嵩還是很寶貝他這個小兒子的。”蕭奉義陷入無窮無盡的頭疼。
“大哥如果狠得下心,我倒有一招。”徐昔文靈活的手指飛快的轉著鋼筆,狹長的丹鳳眼中難得一見的在認真思考。
“都什麼時候了,別胡說八道,說點切實可行的。”蕭奉義知道徐昔文這麼說定不是什麼好主意。
“現在想幫楊世彥脫罪難於登天,要不我們把傅晚晴抓了,逼他認罪,楊顯嵩總不會得知兒子是革命黨後還執迷不悟,那便是與政府作對了。”
徐昔文輕嘆一聲道:“或許抓了傅晚晴還能有新收穫。”
他也不願出此下策,但如今蕭奉義是將,楊世彥頂多算顆卒,棄卒保帥有時候也是一種出路。
大牢裡。
楊世彥雙眼被矇住,被人粗暴的推進一間牢房。
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混合著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楊世彥不由皺起了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
楊世彥往後退了退,一直退到雙手碰到堅固的石牆,退無可退。
過了一小會兒,有人進來了,粗暴的扒掉楊世彥的外衣,把他捆到刑架上,隨後把刑架升高,直至他雙腳離地。
楊世彥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他咬緊了唇。
一陣銳利的破空聲響起,長鞭如蛇,刀子一般割破僅剩的單薄衣裳,輕而易舉的劃開皮肉,鞭梢抽離,鮮血便慢慢從傷口處滲出來。
視覺被剝奪,那種未知的痛楚順著神經蔓延全身,摧毀心中的防線。
鞭子雨點般砸在身上,濺起星星點點的血花,久而久之,血肉橫飛。
楊世彥把湧上口腔的鮮血嚥下去,滿口腥甜。
他知道肯定有人在看他,毫無技巧的刑訊就是想要他屈服於疼痛,他定不會讓人隨隨便便看了笑話。
楊世彥平靜的可怕,若不是時不時能看到一兩滴冷汗從額頭滲出,真要讓人以為他不知疼痛。
刑訊毫無徵兆的停下了,楊世彥被人從刑架上解下來。
滿身傷口撞擊地面的疼痛,讓楊世彥不禁蜷縮起身子,在地上喘息一陣便恢復了平日裡毫無波瀾的淡然。
有人來了。
來人粗暴的扯掉楊世彥眼睛上的黑布,楊世彥的視力漸漸恢復,眼前看到的是荀元和的臉。
“荀司令。”楊世彥勾起勉強的笑,剛一開口就忍不住輕咳,唇角溢位的鮮血給蒼白的唇鍍上一抹殷紅。
荀元和低頭看了眼楊世彥,渾身是血虛弱至極,卻不卑不亢。
他太厲害了,在京畿衛的大牢裡能笑出來的他還是第一個。
荀元和覺得楊世彥的笑十分刺眼,他不禁上前兩步,蹲下身,捏住楊世彥的下頜,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楊世彥毫無血色的臉頰漸漸浮現一個鮮紅的掌印,他輕輕抿去唇上的腥甜,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