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司令死後,張臨遠放下手中權力,任由東北的老帥派否定了他三年以來的新軍改革,把自己流放到天津,日日花天酒地,縱情聲色。
張少帥的事可是大新聞,精明的記者拍下了不少照片。
紅燈區的煙花柳巷,半夜的賭場,街邊的煙館,都出現過張臨遠的身影。
張臨遠不見往日的丰神俊朗,染上煙癮的人面黃肌瘦,精神萎靡,明眼人都明白,在私底下指指點點。
楊世彥心中五味雜陳。
“你猜,張大帥會不會屈尊降貴把他找個寶貝兒子請回去。”楊顯嵩眯起眼睛看向楊世彥,沉聲開口,打斷了楊世彥的思緒。
“人家的家事,世彥不好臆測。”楊世彥恭謹道。
“如今就你我父子二人,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楊顯嵩不容楊世彥搪塞。
“應該會吧。”楊世彥斂眸垂目:“畢竟……父子一場。”
楊顯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看到張臨遠如此自甘墮落,有何想法?”
楊世彥不知如何回答,他此時心中生出六個字,但他不敢說出口。
親者痛,仇者快。
“沒想法?我還以為你又想去勸勸他呢。”楊顯嵩看楊世彥被說中心事,輕笑一聲:“你呀,總是愛多管閒事。”
“我能去嗎?”楊世彥不解。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楊顯嵩把畫報收回來:“更何況我早就說過,你現在不是個小孩子了,沒必要事事過問我的意見。”
“那世彥還是不去了。”楊世彥輕聲道。
他去又能有什麼用呢?如今張臨遠心結難解,不只是因為好友背叛,千夫所指,也不是因為父子反目,親情難續。
否定了郭司令,就是否定了張臨遠三年以來對於新軍改革付出的心血,否定了他最引以為傲,曾經視為精神支柱的東西。
信仰的崩塌,若想修補起來,不在一朝一夕。
“哦?”楊顯嵩似是有些意外。
“未經他人苦,有什麼立場去勸他人向善呢?”楊世彥斂眸輕聲道:“世彥給張少帥去個電話,最終如何選擇還得他自己決定。”
“去吧。”楊顯嵩看著楊世彥,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楊世彥回到房中,給張臨遠打去了電話。
聽到張臨遠頹喪的聲音,楊世彥腦子裡早就設想過要說什麼,此時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陣沉默後,對面先開口。
“向來能言善辯的楊少帥也有語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