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是陰天。
傅晚晴扶著楊世彥從京畿衛的大牢出來時,漫天的雲散開了,一道含蓄的朝陽從空中傾瀉而下,格外的刺眼。
楊世彥在門口駐足,大牢門口的街道永遠那麼冷清,朝陽金色的光芒灑落在他的肩頭,微弱的溫度讓他找回了一點意識。
從反光鏡判斷,至少有三支槍,全在高點。
門口不遠處停著等候多時的汽車,周圍圍著不少嚴陣以待計程車兵,如果能平安上車……算了,多思無益。
傅晚晴擋在楊世彥身前,想要擋住所有的射擊角度,她的確成功了,但她還算漏了一招——
攻其必救。
最好的機會只有一個,頂尖的狙擊手定然能牢牢把握。
霎時間,一聲槍響,震耳欲聾,卻是三發子彈一齊出膛,子彈劃破緊張凝結的空氣,迅速咬定目標。
千鈞一髮之際,楊世彥想都沒想,用力推開傅晚晴。
一枚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嵌入楊世彥的胸口,另外兩枚擦身而過,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向前撲倒。
傅晚晴迅速穩住身形,扶住搖搖欲墜的楊世彥,楊世彥想把她推開,卻被傅晚晴牢牢抱住。
二人四目相對,楊世彥的眼神出現了一絲裂痕。
傅晚晴趁刺客重新拉槍栓的間隙,迅速把楊世彥拉上車。
車子開動,傅晚晴再次看向楊世彥時,中彈的胸口處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湧出,衣衫飢渴地吸收著殷紅的鮮血,迅速暈染開一大片血跡。
血紅色刺激著神經,讓人心慌意亂。
傅晚晴按壓住傷口,止血是第一步,第一步做不好談何第二步。
楊世彥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隨即煙消雲散,變回了往日的沉靜素冷,身體卻因為疼痛,不受控制的顫抖痙攣。
“對不起……我還是沒能護住你。”傅晚晴眼淚不停的落。
“我不是還沒死嗎……”楊世彥在昏迷和清醒間遊走,聲音微不可聞。
“你給我閉嘴!”傅晚晴神經緊繃,聽不得“死”字,她紅著眼吼道:“你死了想要我抱憾終生嗎?”
楊世彥沒有回應,呼吸聲漸漸弱了下去,讓人害怕這點兒微弱的生命跡象會不會在下一秒消失。
傅晚晴心亂如麻,天大地大,卻不知哪裡是容身之所。
張臨遠派了飛機來接他們,但天津北實在太遠了,就以現在這個情況,楊世彥大機率撐不到那時候。
那隻能換一個計劃。
“去天河飯店。”傅晚晴吩咐司機:“按我之前告訴你的路線走,能不能擺脫追蹤在此一舉。”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開的又快又穩。
傅晚晴把車窗都遮上黑布,讓外面的人看不到車內的情況,然後讓司機開到一處狹窄曲折的衚衕。
傅晚晴抱著楊世彥下車,二人躲到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司機則是繼續把車子開走,引開追兵。
追兵與他們藏身的地方擦身而過,卻因為慣性思維沒有發現他們,直直追著汽車遠去,揚起一陣塵灰。
等安全後,傅晚晴帶著楊世彥上了另一輛車,飛速開往天河飯店。
傅晚晴提前一天在天河飯店一層訂好了房間,一切都十分順利。
她把楊世彥簡單安置好,又去佈置房間周圍的守衛,還安排了一輛車停在正對房間的窗外,以防意外發生。
傅晚晴回到房間,這個情況她也不敢去叫醫生,生怕引狼入室,又或是不小心暴露了行蹤。
幸好是早有準備,房間裡面已經備好了各種西藥。
傅晚晴拿來藥箱,坐在楊世彥的床頭。
她翻找出來了酒精紗布,看著楊世彥滿身縱橫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