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脹得更紅了,一拍桌子大聲喊道:“誰管他回不回得來?我說過多少次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個人去把白芊紅那婆娘給宰了。她一死,咱們萬事好說。”
荊天明等人雖在隔桌,眾人的議論仍是聽得清清楚楚。談直卻悄聲對兩人言道:“我聽師父說,趙老前輩為了大家不惜派出宋歇山,潛入敵營打探白芊紅虛實。原來真有此事。”荊天明也壓低聲音問道:“宋歇山?‘催雲手’宋歇山?”
“嗯。”花升將邊囫圇吃著邊介面道:“草包一個。”
“什麼?”荊天明大為驚訝,“我聽師父說‘催雲手’乃是個響噹噹的人物。”花升將道:“誰說‘催雲手’草包來著?我說丹嶽門朱岐草包一個。又不是他的弟子,當著人家師父的面,說什麼管他回不回得來,這還不是草包?”
“噓!閉嘴吃飯。我師父來了。”兩人順著談直卻的眼神望過去,果見端木敬德帶著邵廣晴、劉畢等弟子來了。三人誰也不再開口,都裝出一副用力吃飯的模樣。
棚內眾人見端木敬德來到,紛紛前來致意,便是適才未加入談論的東甌天鷹楊隼也帶著門下弟子蕭星度等人過來問候。楊寬文不願假手他人侍奉師父,親自為端木敬德添飯倒水,但端木敬德尚未入座,丹嶽門朱岐早已耐不住性子又說了起來,無非是希望能拉攏老爺子支援自己除去白芊紅。
桂陵城內一口水井旁邊,儒家的小弟子江昭泰、楊安遠兩人正忙著打水上來,好給那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人們洗去身上的血汙。儒家的談直卻帶著首次上戰場殺敵的劉畢與荊天明、墨家的花升將、秦照幾人擠在一塊,邊洗邊口沫橫飛的談論著適才的景況。談直卻雖然渾身上下都濺滿了秦軍的血,看起來心情卻極好,只聽他朗聲笑道:“今天可好了。三十個。我整整殺了三十隻秦狗,比昨天還多兩個哪。”花升將本來打著赤膊蹲在地上清洗,聽到談直卻的話,立刻站起身來,用手上溼淋淋的布巾甩打談直卻,“聽你在這裡吹牛,也不想想你殺第二十九個秦兵的時候,是誰幫你擋住了那個偷襲的傢伙?要不是我啊,你就是第三十個。嘿嘿。”“你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我幫你擋住了偷襲的傢伙才對。”“是我。”“明明是我!”
談直卻正與花升將爭論不休之時,瞥眼瞧見今日首次出征的劉畢站在一旁,雙手發抖、牙關打顫。談直卻明白劉畢自習武以來。今天還是第一次殺人,也清楚“殺人”這種事會給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隨即上前一步,輕拍劉畢,安慰道:“放輕鬆點,五師弟。今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很好?”花升將插口問道,“喂!劉畢你今天是殺了幾個?”“兩個。”
“哈哈哈哈。”談直卻雖然極力忍耐,卻還是忍不住與花升將一起放聲大笑。
“荊兄弟,你呢?”花升將見荊天明只顧擦洗,都不與他們談笑,揶揄的問道:“你的百步飛劍今天殺了幾個?”
“重要嗎?”兩個多月的同生共死相處下來,荊天明早就與花升將、談直卻變成好朋友,但他還是受不了沒好氣的說:“打仗就是殺人嘛,殺都殺了,有什麼好比的?要我說啊……”
談直卻跟花升將眼見荊天明又有滿腹牢騷,兩人互瞧一眼,眼中皆露出成人之後難得出現的淘氣神態,不約而同的立正站好,齊聲向荊天明喊道:“小的遵命,荊天明大將軍。”“你……你們兩個混帳!又整我了。”“哈哈哈哈哈。”
三人潔淨已畢,便相伴著往食棚走去,為了節約糧食用度,路枕浪特地在城東設定了一處食棚,桂陵城內一干人等不分身份、地位皆在此用餐。三人來時,正遇到一群武林前輩在議論戰況。八卦門弟子陸元鼎一面替掌門辛屈節添水,一面洋洋得意的說道:“師父!依我看哪,這些日子以來白芊紅損兵折將不少,不過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