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身受了她這一掌,恐怕一條命便去了半條。幸而荊天明見機得快,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喊一聲:“高夫人手下留情。”倏地伸手將高月肩膀斜撥,高月這才險險避過了那一掌。
高月渾然不覺是荊天明救了自己。只是睜大眼睛望著馬少嬅,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顫聲說道:“你……你……你居然打我……你怎麼能?我……我是……你是……”她口中語無倫次,誰也不知她究竟在說什麼。只見高月胡言亂語了一番,接著目光陡然一變,恨恨地看向紫語,罵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說著便往紫語撲去。
紫語於冒認潁川雙俠親女一事,早已百般計算停當,實是不知自己賣了什麼破綻,高月這才半道上殺出來攪局。她心下惴惴,臉上的驚慌也就無需作假,反倒是真了。紫語見高月瘋了也似的向自己撲來,便連聲呼道:“救……救命。娘。娘,就我。”馬少嬅一來知道紫語不會武功,二來豈能容人欺負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邊的寶貝女兒。“乖女兒別怕,娘在這兒。”說著便刷的一聲,拔劍在手,隔開了兩個女孩子,對高月怒目相向喝道:“高姑娘,你我素不相識,不過如你再這樣無禮,我便不容情了。”馬少嬅對紫語說話時語調溫柔,但轉過來對高月說話時卻疾言厲色。原本被荊天明雙臂死死抱住的高月,耳聽得馬少嬅這兩句話中語調如此不同,忽然停了掙扎,開始放聲大哭。
“好好的鬧些什麼?”姜婆婆破鑼一般的嗓門突然叫道。荊天明循聲向門外望去,只見潁川高石然、二馬兄弟全都站在姜婆婆背後,其中高石然臉色茫然,二馬兄弟則是滿面惶恐。原來馬大聲、馬先醒兩人見勢不好,便謹記著從小到大他們二人心中的金科玉律“出了事、找婆婆”,一溜煙衝到客棧樓下,拉了姜婆婆上來。此時也已返回客店的高石然,當然也就跟了上來。
“說話啊!小子!發生了什麼事?”姜婆婆柺杖在地上用力一敲,惡狠狠地盯住了荊天明。“這……我也不很清楚。”荊天明見一屋子的人中,只有他跟高月兩個是外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是……紫語姑娘便是雙俠失散多年的女兒。”“天明哥,你別幫著她胡說。”高月又叫了起來:“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騙子!”
“女娃子住口!”姜婆婆柺杖又是一點,上前對高月言道:“方才進來我就知道你在這屋裡頭,只是想說你還不至於替婆婆惹什麼麻煩,這才懶得管你。婆婆現在不許你說話,到我叫你開口時你才準開口!懂了嗎?”高月從小到大本事一副天不收、地不管的執拗脾氣,照常理來說是無論是誰這麼跟她說話,都不可能會管用。但不知為何高月瞧著姜婆婆的一張老臉,竟乖乖地答道:“是。婆婆,我懂了。”高月這句話傳到荊天明耳中,簡直不可置信,但高月既這麼說,荊天明也就鬆開雙臂放了她。
“婆婆。”馬少嬅見姜婆婆快步走向紫語,語帶顫抖喊道。姜婆婆卻不理她,一把便握住了紫語頸中戴著的白魚玉墜。姜婆婆一隻死眼緊盯著紫語臉上的表情變化,嘴裡還不時發出哼哼哼的聲音。她端詳再三,這才鬆手發話:“紫——語,你老實說,身上這玉佩哪兒弄來的?”紫語這時才發覺這老太婆危險至極,心中一個突兀,說話竟難以連貫,“我……這……你”
“婆婆說的什麼話?”馬少嬅見姜婆婆如逼供一般逼問紫語,便拉住了姜婆婆的袖子。說道:“婆婆忘了嗎?那徐讓搶走琉璃兒之時,這玉墜子就戴在琉璃兒身上。”紫語聽馬少嬅為自己辯護,頓時安心不少,連忙答道:“對!這玉佩我打小就戴在身上的。”
“哼!要你多嘴。”姜婆婆也不知是在怪馬少嬅,還是在罵紫語,轉頭看向高石然問道:“你呢?你怎麼說?”高石然瞧了一會兒紫語,簡單答道:“先辨明瞭玉片的真偽再說。”姜婆婆怪里怪氣的又哼了一聲,“墜子當然是真的,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