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著羊肉、腰片、香菇和蔬菜等物,周寶璐家常穿著銀紅撒花銀條衫兒,白挑線裙子,坐在亭子裡頭,桌子上一套白底紅蓮通花碗碟,一套蓮葉狀的丁香石的酒壺酒杯,隔的遠些的石頭旁邊,還有兩個剛垂髫的小丫鬟扇風爐煮茶呢。
倒是一派閒適的很。
周寶璐根本沒等蕭弘澄,自己就自斟自飲起來。
蕭弘澄走過來笑道:“今兒怎麼這麼好興致?”
周寶璐放下筷子,站起來拉他的手:“我今天覺得需要自省。”
蕭弘澄好笑:“自省?為什麼?自省就是換著花樣吃酒?倒是想的不錯,這地方也收拾的好,我瞧著也有興致了。”
周寶璐笑嘻嘻的拉著他坐下,遞筷子在他手上:“這個羊肉確實想的好,烤著吃比以往都好,你嚐嚐,又香又嫩呢。”
羊肉上灑滿了調料,香味撲鼻,咬一口,濃郁的肉香與肉汁鮮香滿口,且又滑又嫩,再喝一口清冽的甜酒,剛剛好。
蕭弘澄連吃了兩塊,瞧周寶璐看著他笑,便說:“行了,我肉也吃過了,酒也喝過了,吃人嘴軟,你要說什麼我都只能答應了。”
“哈哈。”周寶璐笑道:“今兒三弟妹生了個姐兒,我去瞧她,倒是看了一場戲。”
“嗯。”蕭弘澄再吃一塊兒肉,周寶璐說話的百忙中也吃一塊,蕭弘澄就把自己手裡的杯子遞到她嘴邊,她就著蕭弘澄的手喝了一口。
然後噼裡啪啦的把那事說了一遍。
蕭弘澄含笑聽著,聽到她與蕭弘清一唱一和的時候,越發覺得好笑起來,不過奇怪的是:“這事兒你有什麼值得自省的?”
“我想著,三弟封王,論起來自然不如你獲封太子,皇貴妃剛去了這才多久點兒,他們家就急著要放郭氏女在他院子裡,無非就是要沾著他的光,怕日子長了,他忘了郭家罷了。”周寶璐慢慢的說。
周寶璐吃一塊香菇,汁水豐盈,甜香細嫩,便給蕭弘澄挾一塊:“你嚐嚐這個。”
然後才說:“敬賢皇后去了多久了……以前是你年紀小,後來你大了,父皇遲遲沒賜婚,後宮吳側妃專寵……”
她回頭看著蕭弘澄只有對著她才含笑的側臉,嘆口氣:“承恩公府只怕想過不止一回吧?”
蕭弘澄想了想,含蓄的說:“承恩公方家……嗯,人口倒是沒有郭家那麼多。”
也就是這會子回想起來,周寶璐才意識到承恩公方家的老太太,當家夫人為什麼對她總不大熱絡。
她原本以為人家含蓄,或者再往深點兒想,或許太子爺母族嫌棄她孃家敗落,對太子的助力不夠,配不上太子爺。
她原本覺得這兩點就足夠了,今天在靖王府一幕,才叫她覺得,或許還有第三點?
周寶璐扳著手指算了算:“如今的承恩公原本一直沒生出女兒來,光生兒子了,後來生了個,今年六七歲是不是?”
她努力回想,只是實在不記得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小姑娘。
按理說,承恩公家身份是足夠的,元后的兄長,大皇子大公主的親舅舅,夫人自是常進宮來的。
不過不記得小姑娘,應該還挺小的才是,所以才不大帶進宮來,當然也是因著與周寶璐不熱絡,所以不大來東宮請安。
蕭弘澄笑道:“七歲了,大舅舅就這麼一個女孩兒,愛的什麼似的,不過方家卻不止那一個女孩兒,再說了,還有幾位姨母呢?”
周寶璐說:“所以我擺一桌酒謝你呢!”
蕭弘澄詫異:“這有什麼好謝的,這不是應該的嗎?我說過的話,一向是算數的。”
“……”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叫一向伶牙俐齒,話最多的周寶璐有那麼一會兒竟啞口無言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