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在一一測量,若有短缺,定當補足,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蕭銘與幾人互相看看,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他們本就心虛,唯恐房俊不知從哪裡殺出來,若是能儘快完成交易,自然是再好不過。
長孫滿精明,對陸孝愚說道:“雖說這些木料是賣給倭國,但吾等卻是看在孝愚你的面子上。這首尾還是得找你陸老弟。”
他是怕吉士駒耍賴不認賬,“貨到地頭死”,到了人家倭國那就是人家的地盤,非得說數量不夠不給你尾款,你能奈何?此時用言語將陸孝愚套住,事後吉士駒一推二五六,你陸孝愚可跑不了!
陸孝愚無所謂道:“長孫兄說的哪裡話?若有差池,儘管找陸某人說話。”
有陸孝愚作保,眾人自然沒二話。
陸孝愚卻是心裡暗笑,測量什麼數目,費那力氣有用麼?
吉士駒顯得很大氣,對蕭銘說道:“閣下你看,這裡的木料還要兩個時辰才能裝船完畢,不若先讓鄙人裝銀子的船跟你們的人先去錢莊,將銀子卸船清點出來,屆時木料也都裝完了,大家各自啟程,鄙人揚帆歸國,諸位亦能回家安寢,豈不兩相便宜?”
蕭銘愣了愣,心說這人是不是傻?
你就不怕我們將銀子卸了,然後將河灣裡這些海船調走,這筆生意就不做了?
不過當然不會這麼做。
不是這幾人有多麼講究生意信譽,跟大唐商人做生意是要注意名聲,可是你一個倭國商人,跟你講的著麼?不服,你還敢來打我呀?而是蕭銘根本不願意在此時多生事端,早早銀錢入袋,各自心安才是正途。
當即便點頭道:“閣下當真大氣,就這麼說定了!”
當下自有各自的管家上了吉士駒的座船,駛離河灣,前往卸銀的地點。
看著那艘吃水甚深的倭船緩緩消失在河口處,幾個人盡皆齊齊鬆了一口氣,雖然仍未擴音心吊膽唯恐房俊從天而降,可畢竟銀子到了手,無論交易是否成敗,可都不會再吐出來!
銀錢即將入庫,蕭銘一刻也不想再此地多待,與朱渠等人交換一個眼色,對陸孝愚和吉士駒拱手道:“此間諸事,自有管事忙碌,本官今日迎接華亭侯,實在是心力交瘁、體力不堪,便現行回去歇息了,二位便在此等候,若是裝船完畢,自可駛出河灣,順江出海。”
陸孝愚一愣,這怎麼行?
你跑了,我拿什麼跟房俊交代?
當即不悅道:“縣尊這是何故?莫非銀錢入庫,吾等便成了兩事旁人,連看一眼都懶得理會?”
吉士駒跟陸孝愚一個想法,還指望著這件事能在房俊面前邀功,現在主謀跑了,此等大功其不等於攔腰一斬,丟了大半?
當即繃起一張滿是絡腮鬍子的醜臉,忿忿說道:“縣尊居然如此看輕於鄙人?也罷,來人,將銀船追回,咱們等詳細測量過船上木料之後,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蕭銘大為頭痛。
他倒不是當真看不上陸孝愚和吉士駒,不想與之交際,而是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總是有那麼一絲一縷不妙的感覺,令他心驚肉跳。
此時聽見吉士駒這般說話,也只能無奈的將其安撫,表示自己非是此意,再也不提離開之事。心裡卻大罵,這個倭人簡直不知所謂,就憑你們這一群歪瓜裂棗的倭人,也想讓我蕭銘看得起?
天上陰沉沉的無星無月,厚厚的雲層鋪天蓋地一般壓下來,潮溼的空氣似乎抓一把都能攥出水來,一場大雨即將來臨。這樣的氣候導致人呼吸困難,心情難免煩躁,更別提這河灣之畔多是雜草灌木,蚊蠅眾多,薄薄的衣衫根本抵擋不住,釘上去就是一個包。
王雪庵一臉苦大仇深,伸手拍死了一隻肥蚊子,忽然說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