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顯然是打算以自己的聲望來聚攏關中各地之駐軍,輔佐太子穩定局勢、扶保社稷,以此功勳來挽回在西域丟失的顏面。
禮部尚書乃是李道宗,自然不會將李孝恭私自返回長安的事情外洩,如此便可使得李孝恭隱身暗處,將自身之聲望發揮之最大效果。且時候御史言官予以彈劾,又有吏部之公文為其背書。
端的打得一手好算盤……
房俊略作沉吟,便頷首答允下來。
沒人比他更明白西域對於漢家江山之重要,任關中如何風捲雲湧,他亦不能撒手離去,任由阿拉伯人長驅直入侵佔西域,從此將帝國西陲屏障拱手相送,任憑胡虜鐵騎直抵玉門關下,時刻威脅著帝國的存亡安危。
而李孝恭雖然在西域被關隴門閥折騰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但其謀略仍在,由他暗中坐鎮長安,與李靖一明一暗,這兩位大唐帝國碩果僅存的一代名帥,正常情況下足以確保東宮穩定。
他沉聲道:“如此,郡王當即刻返回關中,暗中主持大局。不過請恕在下多嘴,高侃之半支右屯衛可以給於足夠信任,只要高侃與半支右屯衛在,任何人不能踏足玄武門半步!”
之所以重申自己對於高侃及半支右屯衛的信任,非是房俊自賣自誇,而是眼下關中局勢危急,誰也不知道一旦發生兵變,賊子到底會糾集多少兵馬攻打長安城。關隴門閥歷來就有豢養私兵自傳統,各家奴僕家兵數之不盡,緊要時刻組織起來分發兵器,便是一支戰鬥力不俗之軍隊。
故此,守衛長安最可靠的便是東宮六率,但是那麼點兵力想要守衛諾大的長安城,還要防備城內有叛軍內應,兵力必定捉襟見肘。
若是毋須擔心玄武門,當可最大限度的發揮東宮六率的戰力,否則若是分兵鎮守玄武門,只能是拆東牆補西牆,最終卻是處處漏洞。
只要右屯衛能夠扞衛玄武門,自然會給東宮排兵佈陣帶去極為寬鬆之餘地,畢竟玄武門太過重要。
李孝恭頷首:“二郎是知兵之人,既然對麾下兵將這般信任,本王自不會質疑。如此,長安城內排兵佈陣將更為寬裕,有東宮六率以及右屯衛扞衛京師,必然固若金湯!”
房俊卻並不如李孝恭這般信心百倍。
關隴門閥盤踞關中數百年,勢力早已滲透至朝堂、軍方、市井的方方面面,一旦下定決心施行兵變,必然有著完全之準備,否則豈敢以闔族上下性命為賭注,行下此等悖逆之舉?
關隴門閥不動則已,一旦發動,必然是雷霆萬鈞之勢,頃刻間使得東宮完全落在下風。
東宮意欲在此次危機之中穩住陣腳,甚至從此奠定牢不可破之根基,需要面對的危難必然有若山崩地裂一般。
當然,如若此次危機能夠順利讀過,李承乾的儲君之位將堅若磐石,即便是李二陛下亦無可能再行易儲。
這才是房俊以胸中所學改變這個時代的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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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
漫天大雪之下,潮水一般的唐軍向著平穰城衝去,城牆下密密麻麻皆是無窮無盡的唐軍,展開瘋狂的攻擊。
城牆之上,疲憊不堪的高句麗軍爆發出澎湃的戰意,堅強的抵禦唐軍的猛攻。每當某一處城牆被唐軍攀上城頭,便會有無數高句麗兵卒悍不畏死的撲上去,用刀砍、用矛刺、甚至用牙咬,拼命將唐軍殺落城頭。
橫行天下戰無不勝的大唐虎賁,在平穰城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瘋狂抵抗,戰事從一開始便陷入膠著,雙方几乎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圍繞著平穰城的城牆展開瘋狂廝殺,巍峨矗立的城牆彷彿變成巨大的血肉磨盤,將雙方兵將的血肉碾碎,城上城下,屍積如山、血流漂杵。
淵蓋蘇文使人四處傳揚“大唐皇帝墜馬重創,被淵男建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