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關鍵,便在於突厥人與阿拉伯人互不統屬,資訊不通之下出現誤會,顯示突厥人進入阿拉溝,繼而阿拉伯人抵達,而阿拉伯人接到的命令是“殲滅敵人”,這個敵人不僅是右屯衛,還有突厥人。
兩軍混戰,這才能夠給右屯衛爭取全殲之機會。
可如果長孫明等人逃出交河城,前往突厥人亦或是阿拉伯人那裡,發現已經有人假傳命令,然後及時更正並且順勢而為兩軍包夾阿拉溝,右屯衛豈非陷入包圍,插翅難飛?
想到這裡,程務挺面色大變,再不復先前的好整以暇、穩紮穩打,急切下令道:“炸燬正門,攻進去!”
萬一長孫明等人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右屯衛將會面臨危機。
“喏!”
麾下兵卒得令,點燃一枚震天雷丟在正門之前,“轟”然巨響之下,正門被炸得七零八碎,木屑飛濺之中,兵卒們以盾牌護住身前,抵擋迎面射出的弓弩,悍然衝入正堂。
正堂內的死士以為右屯衛有意談判,故而有些鬆懈,待到忽然之間正門被炸飛,這才想起組織反擊,只匆匆射出了一輪弓弩,便被衝進來的右屯衛衝散,陷入近身肉搏。
那些門閥世家幾乎家家都訓練有死士,以之執行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然而死士之訓練固然極為嚴厲,但講究的乃是潛行暗殺之術,當真說起兩軍對陣、正面硬撼,如何能夠是千錘百煉的正規軍對手?
用途不一樣,自然性質天差地別。
只不過右屯衛這般悍然衝鋒,自然難免亂了陣型,混戰之中又是單兵素質更強的死士佔了優勢,所以右屯衛的傷亡也很大。
只是一個衝鋒,盤踞在正堂之內的死士便被殺個七七八八,右屯衛留下滿地屍體,三三成隊朝著後堂衝了進去。
一炷香功夫之後,親兵自正堂之內飛奔而出,來到程務挺面前,稟告道:“啟稟將軍,正堂、後堂之敵寇已經清剿一空,侯莫陳燧已然被擒獲,長孫明與長孫漢不知所蹤。”
程務挺一顆心愈發往下沉,抬腳走進正堂,道:“將侯莫陳燧帶過來!”
兵卒將地上的屍體、血跡略作清理,空出一塊地方,又尋來一把椅子讓程務挺稍作歇息。
須臾,侯莫陳燧被帶了過來。
看著眼前五花大綁、披頭散髮的侯莫陳燧全無之前見面時氣定神閒的氣度,狼狽落魄猶若喪家之犬,程務挺心底卻無半點同情,反倒怒氣充盈,抬腳便踹在由兩個兵卒架著的侯莫陳燧腹部,“砰”的一聲悶響,侯莫陳燧悶哼一聲,整個人被踹的離地而起向後倒飛出兩三步遠,“噗通”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吐。
好半晌侯莫陳燧才緩過神兒來,弓著身子勉強將頭抬起,惡狠狠道:“士可殺不可辱,有種你就……”
狠話尚未說完,一柄冰涼的橫刀已經擱在脖子上,刀鋒的森寒激得侯莫陳燧一個激靈,話說半截,再也說不下去。
程務挺手握刀柄,居高臨下不屑一顧的看著侯莫陳燧,鄙夷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似汝這等通敵叛國、謀害袍澤之輩,亦敢稱‘士’?呸!”
一口濃痰吐在侯莫陳燧臉上。
侯莫陳燧若非前線已經嘔吐了一回,怕是這會兒必然給噁心得再吐出來……
程務挺將手裡的刀子往前遞了一下,鋒銳的刀刃割破侯莫陳燧脖頸上的面板,一絲血跡出現,一字字道:“老子只問一次,若是汝不答或是答案不能讓老子滿意,老子就給你一個痛快!說,長孫明與長孫漢兩人現在何處?”
侯莫陳燧渾身發抖。
他素來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死亡也不過就是忍一忍的事兒,只要忍過去了,沒什麼可怕。他見過太多悍不畏死之輩,從不覺得那就有多麼偉大。
然而現在鋼刀加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