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坐在榻上,伸展了四肢,他實在是不慣唐朝這種跪坐的禮儀,只是這麼一會兒,雙腿已然淤血麻木。只是這形象有些不雅,甚至於有些失禮,好在李孝恭雖然身為宗室,卻一直在軍中廝混,脾氣之中融合了不少軍中大氣豪邁不拘泥於繁文縟節的風格習慣,並不以為意。
李孝恭拿手指點了點房俊,肅然說道:“某雖與你初次見面,但一直心懷感激,當初若不是你那一番國之脊樑的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某的愛女,便將被嫁到吐蕃,承擔兩國和親之重任。某雖然心懷國家,願意隨時為大唐為陛下去衝鋒陷陣,哪怕死在疆場之上馬革裹屍!可是作為一個父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如花似玉如珍似寶的女兒要遠去吐蕃高原,今生今世與那些骯髒野蠻不知禮教的胡人生活,飽受摧殘,永不得再承歡於父母膝下,那種滋味,比之利劍穿身刀斧相加更要令人難捱!所以,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金錢固然重要,但是有些禁地,千萬不要去觸碰,一旦引起嚴重的後果,便是陛下想要保你,都保不住!”
呵呵,說來說去,這位還真是文成公主的老爹啊?
李孝恭的這番話語,房俊深表認同。
誠然,對於整個民族來說,文成公主的功績不可抹殺,正是她的存在,至少保持了大唐與吐蕃幾十年的和平。但是對於家中父母來說,有誰希望掌上明珠嫁到遙遠的西藏,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相見?
只是不知,他這位未能成為文成公主的小郡主,長得是啥模樣?
對於李孝恭的這番掏心掏肺的提醒指教,房俊身懷感激,卻自有主意……
“王爺,難道您也如同那祿東贊一樣,只是以為小侄此番綢繆,只是為了錢財?”房俊笑得很得意。
給別人挖了個坑,不但那人看不見,便是旁觀者都不解其中奧妙。
這種感覺,很得意,很爽……
“難道不是?”李孝恭愕然。
房俊回頭,瞅了瞅門口。
“放心,門外自有本王的護衛把守,不會有人靠近偷聽。”看到房俊這等神神秘秘的樣子,李孝恭也有幾分好奇。
明明就是一筆生意,怎地還有其他玄機不成?
房俊站起身,坐到李孝恭的身邊,為他斟滿酒,低聲說道:“王爺,試想一下,若是這種酒能夠受到大唐百姓的歡迎,必將為吐蕃帶來大量的利潤,那麼會出現何種情況?”
何種情況?
李孝恭沒好氣的說道:“必然使得吐蕃國力日強,從而導致野心勃勃,必將東征西討,吾大唐西疆,永無寧日矣!”
“呃……”房俊有些傻眼,還以為這位王爺多聰明呢,原來是一個政治上的小白……
“王爺,孔子說,要透過事物的現象去看本質,您只看到了有可能導致吐蕃國力日盛,可是您怎地就沒看到此舉將會引發吐蕃貴族之間的矛盾?怎地沒有看到,吐蕃將會有缺糧之虞?”
李孝恭擰起兩條眉毛,使勁兒的翻騰肚子裡存貨不多的墨水,孔子說過這話麼?
沒印象啊……
不過別管是誰說的,貌似很有幾分精闢的哲理。
而且房俊所說,的確讓李孝恭頗為動容。
一旦青稞酒帶來大量利潤,必然會讓窮慣了的吐蕃土鱉們蜂擁而至一哄而上,為了這塊誘人的大蛋糕爭搶不休,即便是祿東贊,也不可能藏著掖著吃獨食,肯定要拿出來分配利潤。
這就導致青稞酒的釀造必將在吐蕃掀起一股熱潮。
而青稞酒的原料是什麼?
青稞!
作為本就產量不多的吐蕃人民的主要糧食,大規模釀造青稞酒的後果就是急劇導致糧食的缺少,甚至引發饑荒!
但是……
“或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