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李惲狠狠的瞪了那老掌櫃一眼,心中恨極,不過此刻不是算賬的時候,得先將房俊擺平才行,不然這廝若是到父皇面前進上幾句讒言,自己免不得一頓皮肉之苦……
回頭之時,李惲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道:“您二位當真是公忠體國,吾大唐官員之楷模也!這都什麼時辰了,還盡忠王事兢兢業業,改日見了父皇,本王定然要好好向父皇為您二位請功……”
伸手不打笑臉人,咱身為王爺都能這般低三下四,你倆想必也不意思再打小報告了吧?
房俊似笑非笑,瞅了瞅馬周。
他倒是不認為逛逛青樓算什麼,平民百姓朝中官吏逛得,親王如何就逛不得?再者說蔣王李惲少年意氣血氣方剛,胡鬧一些並不為過。就連孔夫子也說“人之少年,戒之在色”,可見這一時段“色”對於人的吸引力是極大的,稍稍把持不住,在情在理。
不過他知道馬周這人生性秉直公正無私,會否將今夜“偶遇”蔣王之事上報皇帝,那可說不準……
蔣王李惲一看房俊的眼神,頓時就懂了,他這人雖然胡鬧一些,也貪財,但是絕對不笨,趕緊陪著笑對馬周哀求道:“馬府尹,本王年少輕狂,的確是荒唐了一些……可是孰能無過?往後必定改正。只是父皇素來嚴厲,對吾等親王更是整日裡耳提面命,若是被父皇知曉今日之事,一頓重罰是免不了的……還請馬府尹念在本王年幼無知,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堂堂一位親王這般低聲下氣,馬周也無語……
他雖然性子清冷,卻也非是不近情理之人,畢竟眠花宿柳這等事唯有自家長輩很是嚴苛,在旁人看來卻是無傷大雅,通融一次倒也無妨。
便點點頭,道:“若是陛下不問,本官當不會主動提及。”
李惲大喜。
他如何能不知道馬周的秉性?讓他幫著打掩護那是肯定沒可能,這般不去主動告狀已然是難能可貴,估計還是看了房俊的顏面……
這位蔣王殿下心中大定,憂慮盡去,人也精神煥發起來,大咧咧做到房俊身旁,好奇問道:“您二位夤夜辦差,所謂何事?”
房俊便說道:“搜查一個叫做長孫武的守城校尉,此人先前見過幾個可疑的奸細,找他查詢那幾人的去向。”
“誰?”
李惲一愣,反問了一句。
房俊瞅著他,道:“長孫武,延平門守城校尉,殿下認識?”
李惲道:“認識,是長孫家的一個偏支遠房子弟,沒什麼出息,以前跟長孫津玩耍的時候見過……”
長孫津是長孫無忌的第八子,與李惲年歲相仿,關係不錯。
說到此處,李惲奇道:“你們抓長孫武,為何坐在此處?”
房俊道:“這不整個京兆府的巡捕差役都在搜尋平康坊麼,只知道這廝今夜在平康坊留宿,可是坊內青樓妓館上百家,哪裡知道他到底在哪一家……”
李惲愕然道:“什麼上百家,那長孫武就在此處啊!”
房俊也愣了:“就在此處?”
李惲道:“酉時時分,那小子在此飲酒,還曾給本王見禮來著,那小子點了一個清倌人的牌子,今夜必然留宿的,你們居然不知道……”
房俊和馬周面面相覷,這才想起來,巡捕上門詢問便被老掌櫃給訓斥一番,繼而房俊便將老掌櫃連蒙帶嚇,大家居然都忘記了詢問長孫武是否在這間叫做“怡香閣”的青樓裡……
李惲眼珠兒轉轉,猛地醒悟過來,從椅子上蹦起來,竄到那老掌櫃面前,戟指大罵道:“好哇!你個老東西,居然沒有將長孫武在此的事情告訴房侍郎和馬府尹,你是在包庇奸細麼?要本王說,定然是你這個老王八蛋便是那些奸細的內應,意圖謀逆!”
娘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