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絕對不會逾越,無論如何,東征都是頭等大事,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東征之舉措。”
李泰鬆了口氣,笑道:“你辦事,本王自然是放心的。行啦,速速去收拾一番,與高陽告個別,交待一下,明早便儘快返回關中吧,莫讓太子哥哥等的心急。”
不知不覺之間,素來保持中立,不摻和儲位爭奪的李泰也漸漸對太子有所偏向。
這其實倒也正常,晉王雖然亦是自己的兄弟,可出面爭儲這件事本身就是晉王不對,再加上長孫無忌恣無忌憚的刺殺房俊,使得李泰大為反感,連帶著對晉王李治也多有不滿。
他之所以甘願退出爭儲,就是因為深刻認識到這場鬥爭的最後結局絕不會任由自己控制,太子勝,自然要剪除挑戰者以維護自己的權威,挑戰者勝,更是要誅殺太子以絕後患。
本事一母同胞,又非是父皇當年非生即死根本沒得選,又何必沾染著兄弟的鮮血去覬覦所謂的至尊權力?
縱然是勝了,下半輩子亦會內心不安,遭受天下人唾罵……
他只希望在晉王陷入未深之際,能夠知難而退,或許可保全兄弟之情誼。
*****
長安。
兵部值房內,李治扒拉著算盤,將面前一本賬簿一張一張的翻閱,上面記錄的數字一筆一筆疊加,好半晌方才長長的籲出口氣。
放下賬簿,拿起桌案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衝著門口喊道:“柳主事可否在衙門?讓他過來一趟。”
“喏!”
門外書吏領命,迅即遠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柳奭敲門而入,到了桌案前施禮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指了指桌案上的賬簿,道:“此乃長孫家鐵廠近些時日以來運抵鑄造局之鐵料、銅料,價格與之前房家鐵廠一般無二,數量也已經達到所需之三成,其餘部分將會陸續送抵鑄造局,想必能夠滿足鑄造局鍛造火器只需,你且檢視一番,然後簽字畫押用印,記錄歸檔。”
說這話的時候,李治難免有些洋洋得意。
他自然知道無論柳奭亦或是崔敦禮,所提出來的這幾項事務都是在刻意刁難,意在打擊他的威信,阻止他控制兵部的野心。
可最終不還是給自己徹底解決了?
雖然跟長孫無忌討要這些鐵料有些無賴,使得長孫家鐵廠不得不以遠低於成本的價格供應鑄造局所需,估計每日裡往鑄造局運輸鐵料的時候長孫家上上下下都在心裡淌血,可那關他晉王李治何事?
他是晉王,註定要問鼎大寶、繼承大統的天子驕子,他所需要考慮的只是能否達成自己的目的,至於過程當中耗費了多少代價,根本不在需要考慮的範疇之內。
反正有人為此付賬……
柳奭有些驚奇:“這麼快?”
見到李治不說話,便拿起賬簿翻了翻,然後噼裡啪啦扒拉著算盤,好一通運算,然後蹙著眉闔上賬簿,遲疑道:“這個……殿下怕是算錯了吧?”
李治一愣:“哪裡錯了?本王的算數雖然比不得越國公,可也是受到太史令袁天罡親自教導的,這麼一些數字豈有算錯之理?”
說著便翻開賬簿。
柳奭忙道:“殿下誤會了,微臣非是說殿下數字計算有誤,而是長孫家鐵廠送抵鑄造局的鐵料當中,有一部分是劣等鐵料,難以用來鑄造火器,按照慣例,這些鐵料都是要予以退還的。如今這部分鐵料都堆在鑄造局的庫房當中,總數大抵有三萬餘斤,所以殿下計算的時候,應當將這些劣等鐵料扣除,如此一來,缺口便擴大了,尚需總數的八成左右。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鐵料的開採冶煉也是需要時間的,若不能及時供應,恐怕要影響鑄造局的程序,繼而導致東征開始之後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