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跟著內侍戰戰兢兢的由後門走出太極殿,剛一出門,便遇見多時不見的“冤神”李君羨。
這位身著皮甲,紅色披風,劍眉飛揚虎目含威,很是有點英姿勃發的味道。
只是,可惜命不好啊……房俊嘖嘖嘴,心裡感嘆。
李君羨迎上來,對那內侍揮揮手:“你且回去吧,某送一送房二郎。”
那內侍面對這位執掌“百騎”的陛下近臣,很是有些惶恐,聞言略帶緊張的賠笑躬身,轉身走掉。
房俊拱拱手:“有勞李將軍了。”
李君羨爽朗一笑:“有幸同房大才子同行,可是某的榮幸啊,呵呵,請!”
房俊苦笑,摸了摸鼻子,摸不準這位是恭維還是挖苦,只得不說話,跟著對方向宮門走去。
皇宮內的積雪早已清掃得乾乾淨淨,腳下光滑平整的青石板反映著宮殿高牆上掛起的紅燈籠,有些淡淡的紅暈。
巍峨雄偉的太極宮被這些紅燈籠散發的光暈隱藏在視線之後,突兀的呈現出一種神秘、壓抑的氣勢。
正殿裡的宴會尚在進行,不時路過的供應食物酒水的宮女內侍俱是行色匆匆,擔當見到李君羨和房俊的時候,都會恭敬的讓開道路避在一邊。
李君羨手扶著腰間橫刀的刀柄,微微錯開身走在房俊前頭,扭頭微笑說道:“二郎可真是好本事,這才幾日不見,便已然是侯爵了?等到明日賜下儀仗印綬,某就得口稱侯爺,恭敬行禮了!”
“唉~”房俊擺擺手,隨口說道:“某這便宜侯爵來得輕鬆,也就沒啥分量,誰會當回事兒?不過是有個官身,能憑白領一份朝廷俸祿罷了,不當事兒,不當事兒!”
對於李君羨,房俊的心思很是糾結。
一方面這人的確是很受李二陛下待見,從其能夠執掌“百騎”便可見一斑,李二陛下對其極其信任,倚為耳目。可另一方面,卻由於房俊“未卜先知”知曉李君羨未來的悽慘結局,也明白即便是交好此人也用處不大。
但事實上,房俊對於李君羨的觀感很不錯,此人雖然簡在帝心、手握實權,但不驕不躁,為人八面玲瓏,是個可交的物件。
李君羨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侯爵或許有人的確看不入眼,但是二郎你這官職,可是有不少人都看的紅眼……”
房俊略感意外,那個什麼工部侍郎的官職,可是剛剛在太極殿的後殿裡李二陛下敕封的,當時除了一個老太監也沒別人了,這李君羨如何知曉得這麼快?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是李二陛下老早就準備好了啊!
也就是說,即便自己沒有那封密摺、沒有在青州立下大功,哪怕真的得罪死了魏王李泰,這個所謂的工部侍郎都是板上釘釘的。
換個說法,也就是說這個青州的功勞正好撞上李二陛下的火頭,就這麼華麗麗的白瞎了……
想到此處,房俊鬱悶得差點吐血……
都怪自己老爹,非得逼著自己連夜入宮呈上這密摺,卻是虧大了!
不過李君羨話裡的意思……
“一個工部侍郎而已,誰會眼紅?”房俊奇怪問道。
“咳咳……工部侍郎……而已?”
李君羨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神情古怪的看著房俊
房俊有些莫名其妙:“工部侍郎啊,很大的官麼?”
也不怪他對這個官職不上心,實則從那前世的歷史知識和今世那“粗鄙”的見識來說,這個官兒真心不咋滴。
為什麼呢?
首先這個工部,那就不是個吃香的地方。
朝廷六部,吏戶禮兵刑工,歷朝歷代大體俱是依次排名。
掌管人事升遷的吏部最重,主管錢糧的戶部次之,而負責工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