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愣愣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孩,她不知道應當如何去勸說,只能死死的將粉潤的唇瓣咬得發白,晶瑩的淚水在明眸之中凝聚。
一如窗外的雨水一般清潤……
“求求你了,你去跟八叔祖說,不要讓我嫁給房俊好不好?”
淚水在紅衣女孩臉上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眼神中的乞求之色顯得愈發卑微……
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女人永遠都只是男人的附庸,有時甚至如貨殖一般發賣贈送,淪為玩物。即便心中想要抗爭這不公的社會、反抗這無情的家族,卻也只能卑微的跪在人前,拋卻所有的尊嚴,哀憐的乞求而已。
命運,從來都不曾掌握在女人自己手中……
看著面前這個跟自己自幼長大的閨蜜,曾經食則同桌睡則同寢兩小無猜,卻從未發現原來這個驕傲猶如天鵝一般的女孩居然也能跪下自己高貴的膝蓋,低下自己矜持的頭顱,粉衣少女的心中有什麼東西猶如琴絃一般,狠狠的崩斷。
終究心軟,遲疑著,她柔聲說道:“我回去求八叔祖,只是能不能成,我亦不知。”
涉及到家族大計,豈容她一個女子所左右?
紅衣女孩頓時破涕為笑,使勁兒點頭道:“會的,會的!八叔祖最是寵愛你,只要你跟他求情換我嫁過去,他一定同意的!謝謝你啊淑兒,你對我真好……”
是呀,對你真好。
可是誰又對我好呢?
茫茫人海,身世漂零,看似尊貴非凡往昔的天潢貴胄,實則低賤如同路邊的野草,任由踐踏,無人憐惜……
淑兒明白,八叔祖或許當真寵她,但是牽涉到家族大計,一個女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今日是眼前的女孩被貨物一般發賣,淪為朝廷權貴的妾侍玩物,或許明日就輪到她。一切的根源,僅只是兩個人的價值不同而已,一旦家族能夠獲得足夠的利益,那位寵她護她的八叔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送到一個陌生人的床上……
這就是女人存在的價值。
悲哀。
更是無奈……
*****
“你說什麼?”
老態龍鍾的八叔祖蕭岑躺在軟塌上,任由兩個嬌美如花的侍女敞開衣襟將他兩隻腳抱在懷中,用柔軟豐潤去按摩兩雙老瘦乾枯醜陋至極的腳。
聽聞淑兒跪在自己面前說出由她代替嫁去房家的話語,驚得差點背過氣去,繼而便怒火升騰,猛地自軟塌上坐起,一腳一個將兩個侍女踹得滾落地上,指著淑兒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你乃是吾蕭氏的嫡女,豈能嫁與別人做妾?你自己不要臉,蕭家還要臉呢!若是此事當真發生,吾蕭氏上上下下,將會淪為世人之笑柄!”
淑兒跪在地上,瘦削的背脊挺得筆直,清秀的面容古井不波,只是心中卻苦笑一聲,果然……
八叔祖最先的反應是蕭家的顏面,卻不曾考慮過她淪為妾侍是否受到當家大婦的折磨刁難,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家族服務的。這不能說他寡情薄義,因為淑兒知道,若是有必要,這位幾近百歲的老者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他自己的性命來保全家族。
這就是世家門閥的底線,家族給了你所有,你的一切也必須為了家族……
看著淑兒絕美的面容毫無表情,倔強的猶如一尊石雕跪在那裡,蕭岑的怒火稍歇,憤然道:“一定是蕭瑁那個混賬蠱惑你這麼說對不對?我就知道,那個白眼狼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保全他自己的閨女,居然將我蕭氏的嫡女往火坑裡推!簡直不可饒恕!”
老頭兒氣得將軟塌拍得“砰砰”響,破口大罵口沫橫飛,卻未曾注意淑兒越來越堅定的眼神……
“八叔祖,您是真的寵我麼?”
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