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李鴻章的一生之恥辱,後人將這口碩大的黑鍋丟在李鴻章的頭上,著實不公。
對於李鴻章的其人其事,歷史自有公斷(注意,不是歷史書)。
在那樣一個時代、那樣一個體制之內,恐怕已經不會再有人能夠比李鴻章做得更好,他不應被後人唾罵,而是應當被牢記、被尊敬。
反正房俊是極其佩服的,受馬關簽約的強烈刺激,李鴻章發誓“終身不履日地”。此後,他出使歐美各國途經橫濱,當時需要換乘輪船。由於擺渡小船是倭船,就怎麼也不肯上,最後沒有辦法,只好在兩艘輪船之間架了一塊木板讓其蹣跚而過……
當年李鴻章奉父命入京應試時,興奮至極,寫下“丈夫隻手把吳鉤,意氣高於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里外慾封侯”的詩句,志得意滿,豪氣干雲。而當他臨死之時,寫下的卻是“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三百年來傷國步,八千里外弔民殘……”
一生榮辱,最終蹉跎。
房俊強抑著靠岸登陸的衝動,指著遠處的陸地說道:“將此處標註於海圖之上,日後若有閒暇,定然到此一遊。”
自有文書佐官上前於海圖上標註。
一旁的金法敏一頭霧水,心忖這等荒涼之地,頂多有一二漁村,皆是窮苦之民,有何遊玩之趣?這位大唐的侯爵閣下位高爵顯,但行事卻詭異蹊蹺,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船隊沿著靠近陸地的航道前行半日之後,航道上暗礁潛流越來越多,行船越來越險,不得不遠離陸地航行。
直至翌日清晨,船隊迎著朝陽緩緩行駛,前方出現一座龐大的島嶼……
金法敏從艙室之內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打著哈欠便見到站在窗前身姿筆挺的房俊,不由暗暗敬佩此人精力之充沛,如此遙遠距離的海上航行,居然看上去沒有一絲半點精神萎靡之態。
他來到房俊身後,嚮往張望一番,又看了看牆壁上的海圖,道:“此島名為佐渡,乃越國之領土,島上貧瘠,有數處銀礦,產量不大,多有罪犯流放至此。”
房俊眯著眼,心忖:產量不大?呵呵……
在距離佐渡島很遠的地方,船隊緩緩降速,降低風帆。
蘇定方自艙外走進來,看了一眼金法敏,道:“侯爺,剛剛有舢板漂浮於海上,末將派人將其收攏,救得幾個自稱是蝦夷人的礦工,言及佐渡島上的蝦夷人奴隸於幾日前暴亂,與鎮守此島的倭國兵卒大戰,雙方死傷慘重。”
房俊道:“佐渡非是大唐之國土,蝦夷亦非大唐之臣民,誰死誰活,與我何干?吾等此行乃是奉了陛下之皇命前往流鬼國遞交國書,勿要多生事端。”
金法敏一臉懵然,雖然你們總說此次航行之目的地乃是少海之北的流鬼國,可是看看海圖之上密密麻麻的標註,顯然佐渡島亦是是重中之重啊,怎地剛到此地便發生蝦夷人奴隸的暴亂?
這也太巧了一點……
蘇定方並未離去,道:“末將自然知曉,只是據那幾個蝦夷人所言,島上有前往蝦夷島經商之唐人被倭人抓捕劫掠之後禁錮於礦洞之中,受盡凌虐,更有數人在此次暴亂之中被倭人兵卒所殺。”
房俊濃眉一挑:“有這等事?”
蘇定方道:“末將對幾個蝦夷人分別拷問,所得之答案盡皆相同,想來不假。”
房俊一拍桌子,怒道:“倭人狂妄,居然敢奴役唐人?立即指揮船隊靠岸登島,速速予以查證,某不管他是倭人還是蝦夷人,若當真敢奴役虐殺吾唐人,絕不善罷甘休!”
“喏!”
蘇定方大步離開,而後但聽甲板上一陣呼喝吶喊,船帆再次高高升起,龐大的船隊劈開波浪,徑直向著佐渡島航行過去。
房俊回身坐到桌案之側,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