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能夠成為長孫家的家主,成為關隴的領袖,複製父親長孫無忌的權勢之路。
若是再也無望仕途……一介白身,斷然無可能擔任長孫家的家主!
等於是絕了他一輩子的為之奮鬥的理想。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道:“即便爾等此刻明知了房俊的險惡用心,卻又能如何呢?這件事萬萬不能公開,更不能審訊,無論是我們關隴貴族,亦或是皇族,都斷然不肯被對方壓制,誰在此事當中吃了虧,誰就會處處受制,落在下風。說句實在話,若是想要避免這種誰也不能退讓,最終將爆發衝突影響到朝局穩定的一步,房俊的做法是極為妥當的。”
明知道連夜逃出長安乃是自絕前程,卻也不得不心甘情願的跳入這個坑裡……不得不說,就連長孫無忌自己也有些欣賞房俊的這一招毒計。
長孫渙面青唇白,冷汗涔涔而下,顯然是被嚇怕了,卻依舊有些不解:“可父親為何要我前去宗正寺?就算抓不住那些人,可孩兒依舊會被宗正寺處置……”
“真是愚蠢透頂!”
長孫無忌呵斥道:“到了現在,你卻還是稀裡糊塗!就算你去了宗正寺又怎樣?京兆府不敢審判這件案子,難道宗正寺就敢了?再說別人都逃乾淨了,只剩下你一人,就算想審又如何審?你好歹也是長孫家的子弟,難不成有人敢將這罪責強加於你一人之身?與其潛逃在外偷偷摸摸見不得光,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宗正寺的大牢之內,過些時日抓不到人,此案自然會擱置下去,宗正寺也不得不放你回家。”
長孫渙抿著嘴唇,臉色有些發白。
以往他從不認為自己比不過房俊,那廝只是依仗著皇帝的寵愛才能步步高昇,縱然有些能力,也不過是一些奇淫技巧之類,更多的還是逆天的運勢,方才造就了那廝的今日。
然而現在,他卻清晰的感受到房俊看似魯莽棒槌的行事風格之下,所隱藏的陰狠毒辣。
他心裡又驚又怕,總覺得還是不要待在長安的好,否則誰知道房俊那廝又會弄出什麼陰謀詭計來?
可當著父親的面前,卻是打死也不敢開口認慫……
長孫無忌何等樣人?看著兒子一臉驚懼卻眼神閃爍,便知道他並未完全理解自己的意圖,不過資質如此,卻也不能強求。
只是言辭叮囑道:“此事沒得商量,你這便會去後宅歇息,也跟房裡頭交待一聲,萬萬不可生出逃匿之心。”
他盯著長孫渙,一字字沉聲說道:“也別去給那些混賬通風報信,若沒有他們死在前頭,這件事如何能夠完結?任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長孫渙猛然瞪大眼珠,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吃吃道:“父……父親,你這話何意?誰會要了他們的命?”
長孫無忌卻不再多說,微微闔上雙目,揉了揉太陽穴,長嘆道:“你們啊,綁一塊兒也鬥不過房俊,還是老老實實的認栽吧。反正這件事發展到現在,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是保不住性命的,若是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們將會死在陛下的手裡,成為關隴與皇權開戰之前的犧牲品……生死有命,爾等自己魯莽行事,不顧後果,惹下這等滔天大禍,又能怨的誰來?”
誰能看得透房俊的毒辣計謀,誰就能趨吉避凶留得一命;誰若是看不出,那就只能成為房俊“禍水東引”的犧牲品。
若是不能殺殺人、見見血,如何能夠將皇族與關隴的矛盾,變成關隴與房家的矛盾?
如此一來,才能將這一場極有可能導致朝局大亂的危機消弭於無形之中。
只是房俊必然要在時候承擔起“過度報復”的罪責,哪怕只是為了維護律例國法的威嚴,也必將受到懲處,爵位一降再降、官職一擼到底,都是既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