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繼位,豈能讓他們出現丁點意外,從而橫生波折?
李治搖搖頭,猶自惶恐不安,他覺得兄長太過想當然了,小聲提醒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太子哥哥穩如泰山,即位就在眼前,大勢不可逆轉,就算弄死咱們兩個,又有誰能為之奈何?你可別忘了,父皇當年玄武門下也幹過這種事,後來不還是被天下人讚譽為一代明主、威望絕倫?”
對於人間帝王來說,罵名算個屁呀?父皇“殺兄弒弟”的事兒也幹過,人前人後從不避諱,朝野上下誰將這個當回事兒?只要皇帝做得稱職,權力保持平衡、世人安居樂業,誰管你曾經殺人放火?
太子就算今日將他們殺了,然後對外宣稱“遭受奸人殘害”,誰能來給他們翻案?
李泰愣了一下,笑道:“太子與父皇不同,父皇雄才偉略、殺伐決斷,乃絕世英主,為人行事自然不拘一格,太子卻只是個守成之君,必然在乎自己名聲,況且太子仁厚,非到萬不得已,斷然不會動了那等念頭。”
人與人是不同的,性格不同、行事不同、成就亦不相同。
父皇英明神武,做事不擇手段是因為堅信事後能夠予以回圜、彌補,自然行事隨心所欲。太子卻是性格軟弱,處事瞻前顧後、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豈敢做出那等殘虐之舉?
李治正欲爭辯,門外腳步聲響,一個內侍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趕緊閉嘴。
內侍手中拖著一個茶盤,上面有幾樣精緻的糕點,來到二王近前,將茶盤放在茶几上,賠笑道:“剛剛廚房那邊做了幾樣點心,想到二位殿下尚未用膳,故而先送來一些,稍後待膳食備妥,再請二位殿下享用午膳。”
李泰嗯了一聲,擺擺手,將那內侍斥退,然後拈起一塊糕點,就待要放入口中……
“住手!”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嚇得兄弟兩個渾身一顫,李泰手中糕點脫落,驚詫之下抬頭望去,見到房俊一身戎裝、面帶殺氣,大步流星的走入帳內,其身後親兵亦是蜂擁而入,各個手摁橫刀、殺氣騰騰。
“啪!”
李治失手打翻面前的茶杯,幾乎跌坐在地,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驚駭,渾身發抖顫聲道:“房二……二郎……姐夫,你可不能殺我啊!這回關隴起事欲廢黜太子,我可是什麼都沒幹,甚至他們上門逼著我,我都退避三舍!”
李泰也慌了,剛才還信誓旦旦給李治剖析局勢,盡顯智珠在握的從容氣度,這會兒亦是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二郎,咱們好歹一場交情,還是親戚,你可不能下死手啊!那個啥,要不讓我跟太子見上一面,求求情?”
任他剛才如何篤定太子不會對他下手,可此刻房俊頂盔摜甲衝了進來,身後親兵殺氣騰騰,亦是難免心慌意亂、兩股戰戰。
這會兒他才想起來,太子固然仁厚軟弱,不至於對他們兩個同胞兄弟痛下殺手,可是整個東宮上上下下都跟太子的利益綁在一處,萬一那幫傢伙意欲消除隱患,將有資格威脅太子儲位的人都解決掉,太子未必不會在巨大壓力之下屈服……
房俊居高臨下看著兩位殿下,忽然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白牙好似冒著森森寒氣,愈發讓李泰、李治兩兄弟驚駭欲絕。
“嘿嘿!”
房俊笑了兩聲,幽幽道:“兩位殿下毋須害怕,微臣前來並非欲取二位項上人頭,大可不必驚擾。”
李泰略微鬆了口氣,苦著臉道:“說什麼項上人頭……這話聽起來就嚇人,二郎這般裝束,到底意欲何為?”
房俊笑道:“微臣自然是不敢做出屠戮親王之舉,不過旁人倒是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
“二郎……姐夫!有話好好說,到底誰要取吾兄弟性命?”李治都快嚇哭了,他本來膽子就不大,擅長的是躲在兄長們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