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坐上皇位。
頂了天就是成為一個權臣。
但是李承乾不在乎自己身邊是否出現一個權臣,他與房俊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有情分,更有利益的結合,房俊需要一個如李承乾這樣並無太大志向、願意低調處世的皇帝,而李承乾也需要房俊這樣一個有魄力、有能力、卻又沒有太大野心的肱骨之臣。
兩人相處極為融洽,都能夠帶給對方想要的利益,暫時絕無可能分道揚鑣……
況且,房俊這番闡述言之有物、鞭辟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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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李承乾看了看其餘幾人,表明態度:“朕覺得二郎此番言語極有道理,水師地位的提升有利於整個江南乃至於外洋的掌控,就讓蘇定方進入軍機處吧……可有異議?”
李積無語,您都這樣說的,誰還能有異議?
不過他還是說道:“蘇定方進入軍機處是可以的,但作為水師都督執掌水師,他若進入軍機處勢必要返回長安,他離開之後又由誰提督水師呢?”
總不能讓蘇定方遙控指揮吧?長安距離大海太遠,一旦有事發生,難免因為資訊傳遞不暢、軍隊指揮滯後而導致貽誤戰機。
李孝恭道:“劉仁軌如何?只不過原本吏部是打算使其進入兵部擔任一個左侍郎的。”
此次平息晉王叛亂,關中軍隊固然定鼎大局,但劉仁軌亦是居功至偉。其率領水師沿著運河北上,一路過關斬將橫衝直撞,直抵潼關之下,將晉王在關東的盟友打得支離破碎徹底斷絕其外部支援,否則這場仗還指不定打到什麼時候。
一個兵部左侍郎的職位,足以勝任。
李承乾詢問房俊:“此二人都曾是你麾下將官,你覺得如何處置?”
李積:“……”
陛下你就算偏心也應當隱晦一些吧?明知都是房俊的人還詢問房俊的意見,房俊豈能拒絕?
果不其然,房俊也絲毫沒有避險的意思:“劉仁軌能力卓越,不僅在於指揮打仗,處置部屋更是精明,足以勝任兵部左侍郎一職。至於水師都督一職,何妨將薛仁貴調往華亭鎮使其擔任?這兩年薛仁貴在安西軍幹得不錯,功勳赫赫,但其也曾在水師之中效力,精通水戰,足以勝任。”
李積乾脆不說話了,拿起茶杯喝茶。
以前就知道房俊對於水師之看重,現在見房俊寧肯犯忌諱也非得將水師死死攥在手中,不得不重新衡量水師在整個大唐軍方所處之地位。
他知道房俊不是貪得無厭之人,之所以死死攥著水師不放手,只能是在其對於帝國軍隊的謀劃之中水師佔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甚至於某種程度上來說,較之安西軍都要重要。
雖然水師這兩年開通航線威懾外洋,為大唐輸送了數之不盡的錢糧賦稅,但是其地位就能超得過戍衛邊疆的大軍?
有些理解不能啊。
看來要對水師狠下一番功夫,以及海貿對於帝國的影響都要好生予以瞭解,感覺跟不上房俊的節奏,有些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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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英國公府之內,李積設宴招待登門的程咬金。
席間,聽聞由蘇定方進入軍機處、薛仁貴擔任水師都督,程咬金瞪大眼睛、一臉鬱悶:“你雖然一貫不耐煩爭權奪利那一套,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房二那廝把持整個軍機處吧?現在衛公退了,薛萬徹對房二言聽計從好似狗腿子一般,郡王也與他利益牽扯極深,再加上一個蘇定方,軍機處內哪裡還有你說話的餘地?”
不爭權奪利是一回事,但隱忍至將話語權拱手讓出則是另外一回事,就好似有些東西我可以不要,但你不給卻不行。
再加上對房俊寵信得沒邊兒的皇帝,往後軍機處內再有什麼需要提議、表決之事,哪裡還有李積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