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不說話。
她知道姐姐疼愛自己,決計不會說出哄騙的話語來,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必定就是這個樣子。
只是一想到自己將要嫁給房俊,心中頓時古古怪怪……
善德女王伸手攬住堂妹瘦削的肩頭,輕嘆一聲:“你還扭扭捏捏不情不願,還不知道人家皇帝陛下會否答允此事呢……不行,事不宜遲,我這就入宮,請求皇帝賜婚,落實此事,起碼亦要跟皇帝要一個態度,以免被那些個齷蹉之輩現行提親,到時候無法拒絕。”
金勝曼也緊張起來。
出身在新羅王室,對於那些個骯髒齷蹉的淫樂之事知之甚多,只要想想若是被一個大腹便便行將就木的老混蛋壓在身下恣意凌辱,便忍不住打個哆嗦,不寒而慄。
與其這般,的確還不如給房俊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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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殿內,吳王李恪跪坐於李二陛下對面,正低眉垂首,聆聽教誨。
“商紂昏聵,倒行逆施,致使天下大亂,殷商六百年國祚斷絕。武王仁義,釋放商紂之叔父箕子,箕子自持乃是殷商宗室,不食周朝之俸祿,故而率領族人東遷,開闢遼東苦寒之地。武王得知之後,感其忠烈,便將其開闢之地封於箕子,此乃朝鮮之由來……故而,遼東雖然偏遠苦寒,確是吾華夏之故地。汝前往新羅,要安撫百姓休養生息,不可暴虐酷戾橫行霸道,華夏之故地,炎黃之遺民,當盡心對待,造福一方。”
李二陛下拈著茶杯,隨意的坐著,口中敦敦教誨。
李恪恭敬的跪坐,聞言,神情有些遲疑,問道:“只是新羅偏僻,其民野蠻,未必能夠感念大唐天威,若是不以雷霆手段予以震懾,恐怕烽煙四起,盜寇蜂擁,兼且有高句麗、百濟在一旁虎視眈眈,怕是其境難安……”
放下茶杯,李二陛下緩緩搖頭,肅然道:“吾兒謬矣!武力可以征服一代人,卻不可能征服十代人!反之,你的武力越是強大,將來所遭遇的抵抗便越是強烈。難道能夠將新羅人盡皆殺掉嗎?顯然不行。房俊如今在倭國施行的方法就很好,用文化代替刀箭,去斬斷一個民族的根脈!倭人也好,新羅人也罷,甚至於以後的高句麗人、鐵勒人……當他們書寫著大唐的文字,說著大唐的語言,效仿著唐人之習俗……又與唐人何異?”
李恪明白過來,父皇這是讓他在新羅一地,亦要施行房俊那套“文化入侵”的政策。
當然,他承認這個法子雖然緩慢,但是隻要長久的堅持實行下去,所得到的效果比一場或者幾場屠殺都要來得顯著。
但是眼下新羅乃是一塊飛地,高句麗與百濟將其與大唐分割開來,唯有海路可以與大唐聯絡,以高句麗對大唐的敵視態度,哪裡容得他緩緩圖之?必定鼓動新羅境內各方勢力,明裡暗裡反對自己的統治。
微微蹙眉,心中斟酌著用詞,想著如何向父皇勸諫……
所謂“知子莫若父”,對於這個“英果類己”的兒子,李二陛下再是瞭解不過,一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的心思。
便說道:“至於新羅國內之動態,只需旁觀,無需插手。最遲明年開春,東征必然發動,高句麗妄圖螳臂擋車,屆時大唐雄師齊至,必將化為齏粉。汝只需將新羅國內各方勢力的陣營搞清楚,到時候有的是法子對其斬盡殺絕,而又不會引起新羅國民的惶恐與反感。”
李恪頓時瞭然。
借刀殺人嘛……這個容易。
“多謝父皇教誨,兒臣定然牢記於心,替大唐將新羅之地施以教化,合為一家,永不復叛!”
……
說完正事兒,李恪看了看父皇日漸蒼老的容顏,以及鬢角灰白的髮絲,心中所感,一時愴然,哽咽道:“兒臣此去,怕是此生再也不能在父皇膝前盡孝,惟願父皇千秋萬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