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撩起,一個粉雕玉琢的……漢子正坐從車廂裡走出,到了房俊近前跳下馬車,拱手笑呵呵的向房俊施禮。
形容一個漢子,為何要用粉雕玉琢呢?
實在是此人的形象……太過妖豔。
一襲湖水綠的蜀錦長袍,用金絲紋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豔麗無匹。髮髻梳理得整整齊齊,不知是否抹了油,油光可鑑一絲不苟。俊俏的臉膛敷了一層粉,粉潤瑩白中帶著淡淡的紅暈,修眉朗目,倜儻風流,距離房俊尚有足足一丈距離,一股濃郁的香氣便撲鼻而至,也不知這人的衣物燻了多少香、身上敷了多少粉。
得虧已是淺秋,否則必然招蜂引蝶,蔚為奇觀……
房俊瞅著這人眼熟,一時卻是想不起究竟,只得微微拱手,“這位兄臺,不知……”
那妖豔公子“哎呦”一聲,俊俏的臉上滿是浮誇的失落,頓足道:“大總管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張忘,您不記得招股會那天了?在下可是響應您的號召,足足花了九十萬貫買下了鹽場的股份呢……”
他這麼一提,房俊頓時恍然。
“原來是張兄,本侯眼拙,未曾認出張兄,失禮失禮。只是張兄今日神采飛揚、嬌豔無雙,與那日的裝扮氣質大相徑庭,相差太大。”
這人怎麼打扮成這樣?
房俊嘴裡損了一句,心裡卻是琢磨,難不成此人有斷袖之癖不成?這打扮這氣質,嘖嘖嘖,肯定還是個“受”……
張忘臉色一僵,自然聽出了房俊的揶揄,就有些尷尬,眼珠兒轉了轉,心說你這什麼意思?我一切正常好吧,說一句神采飛揚咱倒是認了,可什麼叫“嬌豔無雙”?
他自是不知房俊一直未曾坦然接受唐代的“審美風格”,對於簪纓子弟“插花敷粉”的愛好敬謝不敏。不過房俊口中的寓意他卻是聽出來了,這是在說咱是個兔子?
張忘心裡不爽,你才是兔子!
不過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想了想,便向後招招手。
身後他剛剛乘坐的馬車內,便有兩個千嬌百媚、衣飾華麗的女子下得車來,走到張忘身後,眼眸卻一直打量著房俊這邊,秀眸如水,情意綿綿。
顯然,這兩位女子是認得房俊這位威震江南的實權人物的……
“哼!坦胸露乳,舉止放蕩,水性楊花,傷風敗俗!”
房俊身後傳來一聲輕哼,一個嬌脆的語音低聲咒罵。
房俊嘴角一扯……
聿明雪大抵是在山上悶得狠了,今日去找房俊想要弄點好吃的,正巧房俊出門,便興致勃勃的跟來。不過鑑於這小妮子曾跟房俊演了一出“長街刺殺,義釋兇徒”的戲碼,被別人認出來不是太好,房俊便讓她穿了一身男裝。
此刻的小丫頭眉眼清秀精緻,肌膚瑩潤如雪,好一個俊俏的童子。不過秀美微蹙,甚是厭惡的看著對面的兩個濃妝豔抹光彩照人的女子眼波流轉勾引房俊,嘴裡碎碎念。
張忘將兩個美人兒叫出來,故意給房俊看,咱可不是兔子,您見過兔子玩女人的麼?
口中笑道:“今日乃是在下生辰,好友在一品樓為在下設宴慶生,不知大總管可否賞臉,前去飲一杯水酒?”
房俊婉拒道:“原來是張兄生辰,稍後本侯命人補上一份賀儀,不過這酒就不喝了,本侯諸事繁雜,實在是抽身不得。”
聿明雪嘴角微挑,很是開心。她可看不上對面那兩個擠眉弄眼坦胸露乳的騷貨……
張忘見狀,也不強求,客氣兩句,便登車離開。
只是臨走之時,那兩個女子眼含秋波,對著房俊盈盈下拜,嘴角含笑,那一對胸前的豐盈著實令街上一眾男子暗流口水,大飽眼福。
聿明雪就又是哼了一聲。
房俊向馬車走去,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