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娘!”
盧氏提著裙角就跑了出去,一見到房俊趴在輦上,整個後背血肉模糊,那一張黑臉疼得都變白了,頓時驚叫一聲,顫聲道:“這……這……這是打了多少板子?”
“不多,才五十……”房俊滿不在乎的說道:“兒子我身板兒硬朗,沒事兒。而且多虧李將軍手下留情,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將養幾日便好。”
盧氏這才見到帶隊的李君羨,趕緊萬福施禮,感激道:“這次又虧得將軍幫忙,快請屋內坐。”
李君羨微笑點頭:“夫人不必言謝,都是陛下的安排。某也正好拜訪一下房相公。”
韓王妃房氏這時跑出來,一見到房俊的傷情,頓時又開始流眼淚,身手輕撫著房俊的臉頰,哭道:“你這傻子,如此胡鬧,讓姐姐於心何忍?”
房俊呲牙笑笑:“那韓王欺我房家無人,豈能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傢伙也是陰損,居然跑到陛下那裡告黑狀,虧得沒逮住他,不然定要他好看!”
李君羨見到房氏,當即單膝跪地行個軍禮,口中呼道:“臣李君羨,見過韓王妃。”
先前面對盧氏,他只是普通的見禮,這便是勳臣與皇家的分別了。
房氏趕緊側身避開,溫言說道:“豈敢當李將軍大禮?還未多謝將軍照拂吾弟呢,且受本宮一拜。”
說著,便屈身萬福。
這個禮李君羨如何敢受?慌忙避開,惶恐道:“王妃折煞臣了。”
本來想跟房玄齡說幾句話,可是王妃在場,實是太過拘謹,李君羨便當即告辭。
臨走的時候,又拿出一份卷書,雙手遞給盧氏,說道:“此乃宮中記錄的《起居注》,陛下命臣帶來交給房相公。”
頓了一頓,輕聲說道:“這上面記錄了二郎入宮之後跟陛下的奏對……”說完,便告辭離去。
畢竟是陛下御賜之物,盧氏雖不知陛下將這個帶來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敢怠慢,趕緊回屋給房玄齡送去。
這時房遺直也從屋裡走出來,揹著手,看了看房俊背後的傷,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說了一聲:“自作自受。”施施然的走了。
房俊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多一點關心?哪怕虛情假意也好過如此冷漠吧?
嫂子杜氏也是一臉尷尬,不自然的笑笑:“你大哥這人……心裡擔心可是嘴上不肯說,你別怪他。”
房俊笑笑,這位嫂子倒是個明白人,便笑道:“嫂子不用擔心,我明白。”
杜氏這才釋然,展顏笑道:“我屋裡有陪嫁的一隻老參,待會兒讓丫鬟給你送來,那東西最是補血氣。”
說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走了。
家丁們七手八腳的將房俊抬回住處。
屋內,房玄齡看著陛下著人送來的《起居注》,一臉唏噓。
盧氏不解,看看房玄齡,忍著沒問,見到韓王妃房氏隨後進來,問道:“抬回去了?”
房氏點頭:“嗯,待會兒上完藥,我再過去。”
房俊傷在臀處,敷藥的話必會脫去衣褲,房氏雖是長姐,但畢竟男女有別,不便呆在近前。
盧氏衝著房玄齡努努嘴,悄聲問道:“陛下送這個《起居注》來,是何用意?”
她剛跟房玄齡吵完,問房玄齡的話心裡覺得低了一頭,自是不肯,不問的話又實在憋得難受。
房氏也是不解,見到房玄齡看完那《起居注》,便走過去拿起來細看,看著看著,眼淚又下來了……
盧氏是又急又氣,不悅道:“你說你這孩子,咋就沒一點像我呢?窩窩囊囊的就知道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房氏抹了抹眼睛,卻不說話,心裡卻一直在咀嚼著《起居注》上記錄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