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張了張嘴,發現無可辯駁,貌似……二郎說的也蠻在理啊?
眾人總算七手八腳的將孔志玄安頓好,柴哲威冷著臉說道:“君子有德,二郎怎可出口傷人?”
房俊對這個偽君子嗤之以鼻,這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了?
當即反擊:“某讀書少,你別蒙我……要不這樣,譙國公你給大家作個十首八首的詩作出來,大傢伙品鑑品鑑?”
柴哲威怒道:“休要蠻不講理!某堂堂國公,豈容你三番四次作踐?”
房俊氣笑了,手指著柴哲威的鼻子:“什麼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依我看,你以及不是有德無德的境界了,你是缺德!”
柴哲威勃然大怒,大喝道:“房俊!以為某怕你不成?”
房俊“騰”的一下就站起身,怒目而視:“有能耐你站過來,看老子敢不敢揍你!”
柴哲威差點也氣昏了:“我……”
幸好褚遂良插言,挽救了騎虎難下的柴哲威,他還真不敢站過去……
褚遂良面上沒有絲毫不快,笑吟吟的看著房俊,說道:“孔志玄可是心直口快,二郎不必不依不饒。你的那首《賣炭翁》,某以及拜讀,雖然詩句平白,但情真意切發人深省,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即是有這般才華,值此佳節,何不再作一首,給褚某欣賞欣賞?”
房俊沉吟下來。
要說他忌憚褚遂良,那根本不可能,你一個侍書,管得著我?
只不過老爹房玄齡跟著傢伙關係著實不錯,若是自己今日衝撞了他,難保日後不傳出房玄齡沒家教這般話語。
他自己的聲譽無所謂,但作為兒子,不能敗壞老爹的聲譽。
想了一番,房俊便躬身說道:“世叔有命,小侄焉敢不從?”
略一思索,眼光正好同明月姑娘好奇的眸光對視,心中一動,便說道:“便以這位姑娘的名字為題,作一首詞吧。”
言罷,提起毛筆,飽蘸墨汁,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書寫起來。
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投筆於案,抱拳道:“小侄不勝酒力,先行告辭了!”
轉身便走。
你讓我作詩,那我就作一首,給你面子,畢竟你是長輩!
可惜話不投機半句多,咱也沒心思跟你虛與委蛇,別總拿長輩的帽子壓人,這是我的態度!
房遺直拉了一下拉不住,不禁長嘆一聲,對大家報以歉然的苦笑。
然後,低頭看著房俊寫下的詩句。
“嘶——”
房遺直倒吸一口涼氣,這詞,寫的真好哇!
身邊自有人見他看完在發呆,便伸手拿了過去,然後一個一個往下傳閱。
不出意外,所有讀完這首詞的人,都有些呆滯,神思不屬。
直到最後傳到褚遂良手中,好奇得不得了的明月姑娘伸長了天鵝般優雅的脖頸,目光灼灼的盯著宣紙上的字跡。
墨跡淋漓,鐵劃銀鉤,很是一筆好字。
明月姑娘輕聲念道:“明月明月明月……”
心裡頓時鄙夷,這也太直白庸俗了吧?簡直沒文化啊……
“爭奈作圓還缺。”
嗯,這句還有點意思,繼續……
“恰如年少洞房人,
暫歡會、依前離別。
小樓憑檻處,正是去年時節。
千里清光又依舊,奈夜永、厭厭人絕……”
明月姑娘嬌嫩的嗓音漸漸低下去,漸漸的痴了……
明白如話,卻又情真意切,耐人尋味。
萬種千般,寫盡離人或思念、或疑慮、或猜測、或埋怨的諸多複雜心態。
愁苦和怨恨,這是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