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文泰大聲打斷他:“別扯那些沒用的,到底多少人?”
阿史那矩無奈,道:“一千精騎……”
鞠文泰瞠目結舌,只覺得有一群什麼東西自心頭滾滾而過,楞了半晌,忽地大叫一聲:“苦也!”
一頭栽倒在地。
阿史那矩嚇了一跳,趕緊將鞠文泰扶起,急聲召喚醫官前來。見其面如金紙,雙目緊閉,探手試了試鼻息,還好尚有氣在,想來是一時急怒攻心暈了過去……
整個高昌皇宮亂成一團。
大唐軍隊帶來的極度惶恐的壓迫感,早已令這些過慣了安逸日子的王族妃嬪心驚膽顫,現如今鞠文泰又暈了過去,這可如何是好?
阿史那矩嘆了口氣,對於自家那位大汗也是滿腹怨念。
西突厥首領統葉護病逝後,他的繼承人彼此不服氣,終於分成兩派展開戰爭。
這戰爭一打就是經年累歲,從貞觀二年打到貞觀六年。所有的西域各國也不能倖免,他們必須面對西突厥內部的兩派做出選擇,當然更多的是無法選擇,哪一派控制了自己就只能跟著哪一派走。
西突厥的兩派,同時都在爭取唐朝的支援。
到了貞觀十二年,欲谷設擊敗了對手,而且大有統一整個西域之勢。欲谷設一派在勢力大增的同時,逐漸與唐朝發生嚴重摩擦,畢竟此前唐朝支援的是自己的對手。欲谷設派遣吐屯阿史那矩領高昌冠軍大將軍,監督其國。
並聯合高昌一起攻打焉耆。焉耆位於天山南部,跟高昌只隔了一道天山。與此同時,欲谷設阻斷了西域與唐朝的往來,壅絕西域商道。一些中原人過去逃亡西域,現在他們想返回都不允許……
若是膽敢跟大唐亮明車馬對著幹,也就罷了,無論輸贏,翱翔在大漠草原的雄鷹不在乎死亡,只在乎榮譽!
這場戰爭的關鍵,不是唐朝討伐不臣,如果僅僅是高昌,那就太簡單了。
大唐為的就是高昌國背後的西突厥!
為了一個小小的高昌國,不至於派遣總數不下於十萬的大軍,顯然不是唐軍的主攻目標,唐軍的龐大軍隊是給西突厥準備的。
即便是十幾萬大軍,那又怎樣?
如果不能幹大唐硬碰硬的幹一場,西突厥如何在西域立足,如何號令西域諸國?
難不成還要繼續再往西遷?
結果呢?欲谷設大汗的想法,跟他阿史那矩完全不一樣。
欲谷設大汗偵察到了唐軍的力量,也知道了大唐的決心,最後在唐軍到達之前,那位大汗提前跑了,一口氣向西跑了一千里。
鞠文泰尚不知道的是,西突厥駐紮在可汗浮圖城的將軍已經投降了。
先是將大唐往死裡得罪,等到人家雄兵前來,你卻又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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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大軍已經開拔前往高昌城,神機營的駐地顯得格外肅靜,只有旁邊不遠的輜重營還有民夫不停的將糧草裝滿一輛輛大車,等著運送到前線。
熾熱的太陽烘烤這營帳頂部,整個營帳如同一個巨大的微波爐,比外面還要悶熱。
房俊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待不住了,走出營帳,迎面正好遇到傷勢已然好得七七八八的席君買,便說道:“走,隨本官去蒲昌海轉一轉!”
“諾!”
席君買歡喜的跑去牽馬。
房俊看了看遠處那一方大湖,心想既然到了一千多年前的羅布泊,怎麼的也得到此一遊吧?
誰知尚未出營,便有神機營的斥候來報:附近有馬匪出沒!
房俊皺皺眉,只得轉身回來,放棄了見證一下水草肥美的羅布泊的機會。
營帳裡,劉仁軌、段瓚、殷元都在,就連輜重營的秦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