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其引召學士。至於大名鼎鼎的芙蓉園,與東都洛陽中盡佔了惠訓坊一坊之地的大宅,都是李二陛下賜給寶貝兒子的,“寵冠諸王”這話,可不是說說的。
現在見到兒子這般模樣,李二陛下心疼得差點掉眼淚,埋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行事這般沒分沒寸,連自己的身子都照顧不好?”
隨行的內侍以及魏王府邸的家人,見到李二陛下這般真情流露,皆是心內震撼,自古以來,哪裡有帝王寵愛自己的兒子到這種地步?
李泰心裡自然更是感動,勉力在床榻上坐起身子,強笑道:“父皇責怪的是,都是孩兒莽撞了。本以為效仿一番昔日的竹林七賢,品茶賞雪附庸風雅,卻不慎受寒,累的父皇擔心,孩兒真真是罪該萬死。”
“休說那等死了活了的話,你等皆為朕的兒子,是朕的骨血,無論到何等境地,朕也絕對不會幹出那等大義滅親之事!朕富有天下,你們這些兒子自然要跟著享福,這有何錯?”
李二陛下嗔怪的說了幾句,心下卻是唏噓。
堂堂親王,何至於去效仿什麼竹林七賢?
還不是因為坊間的傳言,生怕朕為難,是以才避嫌麼……
真是好兒子啊!為了朕著想,這些時日以來,青雀低調行事,以往那些來往甚密的文人士子亦都漸漸疏遠,還不是怕又有什麼是非傳出去?
兒子孝順,知道為父親著想,難道父親就不能為兒子做點事?
李二陛下想了想,說道:“你既是在府中憋悶,那不如成立一個文學館,召集天下名士吟詩作賦品經論典,不是勝過什麼賞雪品茶?”
一言既出,李泰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微笑的父親……
以往,李泰也曾召集天下文士大儒,不過那是奉皇命編撰《括地誌》。及至書成,自然盡皆散去。
於府中設館向學、匯聚士子,那可是隻有東宮太子才有的待遇!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一剎那,李泰那顆原本被房俊說的如同死灰一般的心臟,陡然歡快的跳動起來!
自己還有機會……
父子正其樂融融親切交談,屋外,李君羨忽地走進來。
李二陛下眉頭一皺:“無論何事,待回宮再說,朕陪著青雀好好說會兒話。”
“陛下,”李君羨一臉沉重之色,並未應從皇帝的吩咐,反而上前一步,瞄了一眼榻上的李泰,低聲道:“門外有自稱是魏王府家奴者,手持血書,口口聲聲有魏王殿下的十條罪狀,想要呈送陛下御覽……”
突然的變故,令天下最具權勢的父子兩個目瞪口呆。
李泰使勁兒嚥了口吐沫,呆呆的說道:“孤的家奴?”
李君羨點頭:“此人自稱如此。”
李二陛下臉色陰沉:“把人給朕帶進來,朕倒是要看看,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奴,能幹的出賣主求榮這等事!”
“諾!”
李君羨領命,退了出去。
床榻之上的李泰呆愣半天,嚇得渾身大汗淋漓,這病居然好了……
意識到此事絕不尋常,李泰一個骨碌爬起來,赤著腳蹦到地上,“噗通”一聲便跪在李二陛下面前,惶然叫道:“父皇,孩兒冤枉……”
李二陛下斥道:“冤枉?爾尚未知曉人家說的罪狀到底為何,你便叫起了撞天屈,不嫌為時過早麼?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且回榻上去,生著病呢,還這般毛毛躁躁,胡鬧!”
知子莫若父。
李二陛下的確寵愛李泰,但是他更清楚,自己這個青雀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最起碼跟謹慎持正的君子那是不沾邊兒……
閒來無趣幹出點荒唐事兒,那簡直太正常了。
李泰卻是渾身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