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叱責二人的吵鬧,只是緩緩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否集帝國之力鼓勵商賈、扶持商業,這需要一個漫長而嚴謹的考證過程,是諸位宰相的職責。現在,朕只想問一句,關於房俊在奏摺最後提到的諫議,是何看法?”
房玄齡身為首相,又是房俊的老爹,自然要第一個表態。
他點點頭,沉聲道:“微臣認為,可以施行。”
岑文字沉思半晌,緩緩說道:“可以一試。”
魏徵光顧著“怒懟”長孫無忌了,奏摺還沒看呢,便對長孫無忌伸手道:“勞煩趙國公,奏摺給老夫看看。”
長孫無忌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是覺察到房俊的意圖所以必須加以制止,奏摺還沒看完呢……
就在魏徵憤怒的眼神中,施施然拿起奏摺,翻到最後,仔仔細細的觀看起來。
等到看完!
長孫無忌一把將奏摺摔在案几上,大聲道:“微臣反對!”
這一瞬間,長孫無忌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城府、所有的隱忍,全都不翼而飛。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組止!
請立市舶司?
總管天下海貿?
取消關津之稅,只收取海關之稅?
完善天下各州府縣的市賣之稅?
你小子都已經總管滄海道事務了,獨鎮一方堪稱封疆大吏,現在還要總管天下海貿?還要總攬關稅?
你這是要上天啊!
魏徵不悅道:“趙國公,勞煩!”
老頭子這邊都伸手半天了,長孫無忌只好拿起奏摺,氣呼呼遞給魏徵。
魏徵翻看奏摺觀看,長孫無忌以及面對李二陛下躬身道:“陛下,房俊此舉,實是動搖國本之舉措!天下關津之稅由來已久,各地關津收取往來商稅,不僅要供奉朝廷,亦有大批稅收人員需要豢養。若是貿然裁撤,必然導致各處關津動盪,於國防不利。況且商業乃是自由行為,海商前來大唐貿易,大唐自當給予便給,又怎能畫地為牢,規定其必須於某處口岸登陸交易?恐怕此舉會使得各國海商群情紛擾,大大降低商業交易,實在胡亂一氣、不知所謂,還請陛下三思!”
李二陛下看著一臉陰沉的長孫無忌,默然不語。
他看得出,長孫無忌這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長孫家不僅僅只有冠絕大唐的鐵廠,亦有相當龐大的船隊經營海外貿易,這並不是什麼隱秘之事。
可以想見,一旦房俊的這個諫議透過,長孫家必然遭受慘重的損失。
什麼關津動盪、國防不穩,什麼海商畏懼、交易降低,說到底,都只是為了長孫家的利益而已。
憑藉長孫無忌的智慧,會看不出此舉將會給國庫帶來海量的稅收麼?
當然不可能。
他不是看不出,而是不得不反對。
長孫家的興盛,憑藉的不僅僅是皇帝的寵信,更有無數士族門閥的馬首是瞻,甘奉驥尾。正是這些門閥士族,將長孫家太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這些,李二陛下都清楚,卻一直不以為意。
沒有長孫家,也必然會有獨孤家、宇文家,這是士族門閥生存的常態,團結起來,令實力得到成倍的提升,然後佔據資源,各自收益。他們會利用聯姻、合作等等手段緊密的聯絡在一起,同氣連枝,一榮俱榮。
只要有門閥士族的存在,這種情形就不可消失。
既然必然存在,何不讓這些士族門閥團結在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長孫家周圍呢?起碼這樣不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長孫無忌面對房俊對世家門閥幾乎是釜底抽薪的戰略,必然要反對,否則如何領袖那些依附於長孫家的門閥士族呢?
況且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