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山越叛亂的功績,房俊之名早已震動江南,如雷貫耳。
更別說周家的“湖筆”遠銷關中,與房家的商路多有依賴,房俊相招,周家怎敢不來?
不僅來了,更派出周家長子周文海。
周文海年過而立,但面色白淨溫文爾雅,望之如少年人一般俊秀倜儻,竟好似不比房俊大幾歲……
房俊對自己的容貌不自戀,見到比他帥的也不自卑嫉妒,實在是大唐帥哥太多,個個都嫉妒的話也別活了……
“素聞二郎之名,一直緣鏗一面,直至今日才拜會真顏,實在是三生有幸。”
周文海很客氣,儀態得體舉止大方,並不因房俊“吸食人腦”的惡名而侷促緊張。江南風物,個個以漢室正統自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最起碼這份深厚的文學底蘊便令人心折,與粗狂豪放的北地習俗大不相同。
房俊微笑道:“周雄毋須如此客套,本侯能有個什麼好名聲?不外乎嗜殺成性、喜食人腦而已,據說現在本侯的名字可以止小兒夜啼,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侯爺何須妄自菲薄?謠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愈是大本領之人,才愈是受人嫉妒詆譭,不遭人妒是庸才嘛,呵呵!”
房俊微微一哂,這小白臉倒是會說話,觀感不錯。
將周文海讓到營房當中,房俊開門見山:“今次邀請周兄來,實在是有一個忙想請周兄相助。”
周文海笑道:“侯爺儘管吩咐便是,只要是周家力所能及之內,絕不推辭。”
話說的客氣,卻也留有餘地。
力所能及的咱就幫,力有不逮的你也能逼咱!至於這力所能及跟力有未逮之間的衡量,還不是人家自己說了算?
房俊自然不會聽不出這樣的寒暄客套,也沒打算跟周家耍花槍,直言道:“幫忙之事都是小事,本侯倒是有一樁買賣想跟周兄談談。”
周文海眼眸一亮:“侯爺請說。”
房俊在關中素有“財神”之名,聚斂錢財的本事誰不佩服?單單長安城建了一座裡坊便能售出去上百萬貫,足以震撼整個大唐商界!
能夠有機會跟這樣的人做生意,做夢都會笑醒啊!
“聽說周家除了湖筆生意之外,尚有造紙作坊?”
“侯爺明鑑,的確如此。”
“本侯手上有一份造紙的秘方,所造出的紙張瑩白如雪、柔滑堅韌,比之時下的竹紙質量好上不止十倍。本侯若想憑此秘方入股周家的造紙作坊,不知是否可行?”
周文海瞬間鼻息就粗重起來,心臟狂跳。
若是旁人說出這話,周文海或許以為實在胡吹大氣,可房俊說出這話,周文海卻是信之不疑!房俊說比現在的竹紙好上十倍,那就是好上十倍!
須知房俊最為商賈看重的,不是他的文采天授,不是他的位高爵顯,而是他那一手點石成金的本事!
不說旁的,單只是玻璃一物,給房俊、給皇家帶來多大的利潤?想想都讓人眼紅心跳!
可隨即,周文海便冷靜下來,他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但他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房俊的秘方越好,造出的紙張質量越佳,帶來的利潤越大,那麼現在周家要付出就要越多……
付出倒是不怕,房俊在商業上的名聲想來很好,最主要是否能在房俊這裡得到更多。
機會啊……
深深吸了口氣,周文海坦言道:“侯爺或許不知吾家情形,周家是以湖筆起家,一直都是經營湖筆生意。直至近年才涉足造紙生意,這得要多虧草民的舅家,周家造紙的配方便是舅家所贈,周家的造紙作坊亦有舅家的份子,是以請恕草民不能擅專。”
房俊奇道:“不知令舅何人?”<!-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