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錯?”
狗頭軍師肯定道:“絕對沒錯!那顧氏子弟名叫顧燭,是顧氏的長房三子,江南人士大多稱其為顧三少。很是勇猛霸道的一個後生,平素最喜招搖過市,很多人都識得。”
顧家的嫡子?
張亮眯起眼睛,心念轉動。
顧氏乃是江南大族,現如今更是財雄勢大,隱隱有一騎絕塵將其他士族甩在身後的架勢。這樣的一個世家豪族的嫡支子弟,想要混進華亭鎮定然不會是偷雞摸狗那麼簡單,絕對所圖非小……
張亮霍然起身,喊進來兩個侍衛幫自己飛快將甲冑船上,大步邁出船艙,吩咐道:“將所有人都集結到甲板上!所有戰船全都聚攏過來!”
“諾!”
侍衛得令,快速前去通知。
狗頭軍師顛兒顛兒的跟在張亮的身後,走上甲板……
*****
身邊的敵船越聚越多,漸漸已成包圍之勢,插翅難飛了。
顧燭咬著牙,緊緊握著手裡的短刃,打算大開殺戒。江面上不必陸地,若是再陸地,大可以殺退面前的勞工和兵卒之後突圍而去,但是在江面上,能夠逃掉的機率幾乎等於零……
在船上還好一些,一旦落水,他便是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出,隨隨便便一個小兵小卒就能用長矛將他捅死。顧燭心裡發了狠,自己是隻猛虎,哪怕山窮水盡,也不能任由這些泥腿子小蝦米欺辱,等到殺得夠本,就自己抹了脖子,死了也得讓顧三少的名聲流傳下去,任誰敢不讚一句視死如歸的好漢?
身邊的烏朵海不知何時從艙底摸出來一柄橫刀,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想不到本宗帥居然要葬身於此!只是臨死之前,也得讓這些蝦兵蟹將付出代價,不殺他一個碧江紅透,怎對得起這大好頭顱?”
兩人皆是一般的兇悍,此刻走投無路,居然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顧燭大笑道:“大好男兒,自當視死忽如歸!今日你們窮途末路,若有來生,不妨做一對兄弟!”
人家“視死忽如歸”的前一句是“捐軀赴國難”,曹子建文武並舉、豪氣干雲,他顧燭現在卻是刺殺不成反對追剿,註定要揹負一個亂臣賊子的名聲,與人家曹子建這首詩的本意相差何止千里?
烏朵海也大笑:“固所願也!”
貨船與戰船越來越多,已經超過顧燭的貨船,到了他的前頭,身前左右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戰船。不過應是顧忌這夥賊人的兇悍,並未一股腦的衝上來短兵相接,而是遠遠的圍著,戰船上的兵卒則張弓搭箭,強弓勁弩將顧燭等人籠罩其中。
烏朵海大罵一聲:“怎地這般卑鄙?”
水面之上,強弓突襲就是無解的戰略,尤其是他們這艘貨船隻有一個平板,艙底的空間狹小,根本避無可避。站在船上一定被射成刺蝟,跳水也難免被當成魚鱉肆意斬殺,除非能像魚一樣一口氣潛在水底又出去十幾二十裡……
連個決一死戰的機會都不給!
顧燭滿心絕望,正欲指揮著貨船徑直衝向敵人,怎麼也不能束手待斃,便見到密密麻麻圍的密不透風的各式貨船突然一陣騷亂,幾艘巨大的兵艦緩緩駛了過來。
一個全副甲冑的武將傲立船頭,大聲呼喝道:“某乃是滄海道行軍副總管、鄖國公麾下副將,公孫節!爾等面前這艘船上,乃是副總管麾下兵卒,皆乃滄海道所屬,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亂哄哄的江面上瞬間安靜下來。
兩方面都是一臉詫異……
顧燭抹了把臉,奇道:“老子何時成了房俊那廝的麾下?”
烏朵海也一頭霧水。
兵卒和勞工這邊也有些發懵。
既然是張亮的麾下,那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混到鎮上要幹啥?雖然大總管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