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學術上取得傑出成就。
貞觀十四年冬月初九,太湖西畔陽羨縣城。
陽羨地處幽幽太湖之西瀕,坐觀天目群山之起伏,山清水秀之居所,世外桃源之福地,集天地靈氣孕育,聚日月精華洗禮,自古以來便是膏腴豐美的魚米之鄉。
陰雨霏霏,天色晦暗。
尚未入夜,已是天地朦朧,淅瀝的小雨透著清冷的寒意,被太湖吹來的涼風裹挾著,穿過院落裡幽美的紫竹林,灌入周氏祖宅的正堂。
身段窈窕的侍女取下支著窗戶的叉竿,將窗戶關好,把細密的雨絲和陰冷的空氣擋在外面。
光滑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軟墊,四個人各據一桌,氣氛沉悶。
搖曳的燭光輕輕搖晃,時不時的爆出一點燈花,映照著四張緊張又帶著憤懣的臉龐……
上首居中的老者六旬左右年紀,一張方臉清瘦,眼眸映著燭光精光閃爍,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嚴氣勢。
正是陽羨周氏的家主周伯顯。
青衣窈窕、姿容秀美的侍女奉上香茗,微微垂著頭,纖纖素手將茶器放置於周伯顯面前的桌案上,輕手輕腳的躬身退出正堂,輕輕的帶上房門。
周伯顯提起紫砂壺,緩緩的斟了一杯茶。
這是陽羨所特產的紅茶,外形條索緊結,色澤烏潤顯毫,彌香悠然即若岸芷汀蘭,較之現如今聲名大噪譽滿海內外的龍井別有一番溫潤醇厚的幽香風韻。
輕輕呷了一口,周伯顯淡然說道:“說說吧,此事要如何處理。”
坐在他右手邊的一位中年文士憤然道:“那房俊欺人太甚,簡直豈有此理!某就不信,這大唐難道就沒有王法了?”
他對面的一位年紀相若的中年嗤笑一聲:“王法?人家房俊就是王法!江東這一畝三分地,那就是人家的後花園,蘇州刺史在他面前跟一條搖頭擺尾的狗崽子一樣,就算你現在狀告到蘇州刺史府,信不信那姓穆的甚至能反咬你一口誣告朝廷命官?”
中年文士乃是周伯顯的親弟,周叔顯。
此人精通儒家典籍,文名在江東一代甚是顯著,只是為人有些迂腐,什麼事都要講一講道理。
此時聞言,瞪著對面的么弟周季顯,怒道:“某就不信他房俊能一手遮天?天子英明,定能秉公執法明察秋毫,明日一早某就啟程前往長安,就算是血濺朱雀門,也要給咱周家要一個公道!”
周季顯反駁道:“公道?公道個屁!當初那張亮派人送信過來,按著我的意思乾脆就不搭理他,偏偏你說什麼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那張亮什麼貨色,你心裡沒數兒?且不說當年你口中所謂的恩情也不過是張亮順口一句話的事兒,就說現如今他一個朝廷任命的大總管卻被房俊一個黃口孺子挾制得毫無辦法,又有什麼只得我們周家支援他?現在好了,房俊那廝扣著我們的人和貨,給我們按了一個資敵走私販賣兵器的罪名,這可是要滿門抄斬、誅滅九族的!”
周季顯很是激動,言語之間對於這位迂腐的兄長難免多有不敬。倒也不怪他失了禮數,任誰被這麼大一個罪名按到頭上都禁不住心慌意亂抱怨幾句。
周叔顯愈發惱怒,瞪目喝叱道:“君子受人之恩,自當銜草接環以報,若是落井下石背信棄義,與禽獸何異?某不屑為之!”
周季顯譏諷道:“行啊,你願意當君子你自去當,可是現在將整個周家都拐帶進來,又算是怎麼回事兒?”
周叔顯噎得不輕,也說不出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樣的話。家族血脈,唇齒相依,可不是你說割捨就能割捨得開的,你做錯了事情,那就得全族跟著遭殃……
可他心裡不忿,兀自說道:“那房俊不過是嚇唬人罷了,某就不信他真敢對我們周家怎樣!陽羨周氏乃是百年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