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囂張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竇紹宣愈發憤恨,恨不得當場掏出刀子狠狠的給這個混蛋來幾刀!
他張口喝罵,孰料那房俊一臉渾不在意,甚至輕鬆的聳聳肩膀說道:“是啊,有時候在下還真就不如市井之間的屠夫遊俠,屠夫遊俠身無長物,可以快意恩仇,說不得當場就能宰了令公子!杞國公,您別在我這兒教我做人,有這功夫不如回家好生教教你家那個窩囊廢,以後穩著點兒別幹那些偷雞摸狗下流齷蹉的事兒,否則哪天遇上一個脾氣暴的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您可莫怪我言之不預!”
竇紹宣臉色猛地漲紅,氣怒攻心,戟指怒道:“好膽!居然敢威脅本國公,房玄齡就是在家這麼教兒子的?”
房俊也不客氣的拉下臉:“警告你,再若提及家父名諱且語氣不敬,休怪某對你不客氣!”
竇紹宣幾乎氣瘋了,哪裡見過這等渾不吝的東西?
他怒瞪雙眼,青筋暴跳:“怎地,你還敢打我不成?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天子架前,爾就敢肆意妄為?我今日到要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房俊寸步不讓:“只要你再對家父不敬,就算是在太極殿上,照樣大耳刮子抽你!”
竇紹宣暴怒,指著房俊鼻子發飆,卻到底也不敢提及房玄齡的名諱。
房俊毫不相讓,也不敢真的就在李二陛下的寢宮門外將這位皇親國戚當真揍一頓。
於是,兩人鬥雞一般相互怒視,頗有一種“你敢看我?看我就揍你!”“我就看了,你能怎樣”的意味……
王德跟李二陛下通稟了房俊前來覲見,得了皇帝召見的話語反身出來,就聽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氣兒!
王德嚇了一跳,趕緊小跑過來,勸阻道:“二位這是幹嘛?竊聽老奴一句,快快消消氣兒吧,若是驚擾了陛下,兩位可都得不了好兒!也不看看這是地方,能由著你們潑婦一樣罵街?”
兩人這才忿忿不平的閉嘴,只是四目相對,誰也不服誰。
王德對房俊說道:“華亭侯,陛下召您入內覲見,趕緊快去吧。”
“諾!”
房俊瞪了竇紹宣一眼,哼了一聲,轉身步入神龍殿。
王德又對竇紹宣說道:“杞國公,您一把年紀,跟這個棒槌置什麼氣吶?聽老奴一句勸,您還是先回去吧。”
竇紹宣卻不走,說道:“不行,某就不信了,這天日昭昭還沒有王法了?將人重傷卻依舊招搖過市逍遙法外,沒這個道理!某去找陛下理論!”
抬腳就往殿內走。
王德急道:“杞國公,您咋就不聽勸呢?”
竇紹宣一翻白眼,冷笑道:“真當某不知道?你與那房俊蛇鼠一窩,定然向著他說話,想哄騙某大事化小不了了之?告訴你,沒門兒!”
一甩袍袖,進殿去了。
王德被噎得說不出話,也沒啥好說的了。好心當做驢肝肺,陛下剛剛將你趕走已經算是顧念情分了,你卻仍要不依不饒,那就等著自找苦吃吧……
老太監心中暗恨,暗自腹誹。
大殿內,李二陛下身穿一身寶藍色常服,薄底布鞋,精神抖擻手捧書卷,宛如博學多才的儒者。只是神色有些不豫,許是殿外房俊與竇紹宣的爭吵驚擾了皇帝陛下讀書的興致,隱隱有些惱火。
房俊入內,大禮參拜,口中說道:“微臣房俊,見過陛下。陛下龍虎之姿,神采奕奕,威猛更勝往昔,微臣敬佩莫名,猶如高山仰止……”
“閉嘴!”
李二陛下叱道:“滿嘴胡說八道,真當朕是喜好讒言的昏君不成?”
房俊當即閉嘴,心中卻道:你是昏君,我也不是奸臣啊!嘴上說不喜,可你也照鏡子瞅瞅自己眼角那掩不住的笑容,真是虛偽